聞仲被人帶著一路疾馳,黃巾力士又牢牢握住他與士兵的命脈,動彈不得,眼前又是一片漆黑,不知要被抓至哪個魔窟裡。一時間哀哀戚戚,長歎道:“今日就是是我身亡之日了!”
“死不了的。”
剛回到無名山山腳下,石磯就聽到救下來的人就在自己的八卦雲光帕裡念叨,把帕子朝天一丟,聞仲和他那幾個士兵就被黃巾力士抓著落到了地上。收回帕子,碧雲和石玉哲才剛剛聽到動靜,一個架雲一個直接變化成大犬衝了過來。
狗子先到,望著聞仲,牙齒就露了出來。
他還記得這個,以前彩雲還沒有住到東海的時候,石磯帶著他們一塊到外頭去,有個什麼人和石磯起了衝突,後來那個人還帶著這個跑過來,雖然後頭也沒什麼事。
碧雲也記得,隻是師父不曾說話,他也不曉得為什麼師父會帶著這個人到無名山上來,隻能默默站在石磯旁邊看著人,心裡也起了些戒備。
石磯先對著兩個道:“這是聞仲,乃是金靈聖母的徒弟。”
又對著聞仲道:“我這次來救你,乃是你師父,我師姐金靈聖母在教主麵前苦苦哀求,我教因天下有劫數,早早在碧遊宮門前張貼兩句諫言,不準截教門徒投身西土。然你是商朝太師,身不由己,聖人就派遣我來救你,直至劫難過去。”
給人說明白了,聞仲稍一愣,終於鬆了一口氣,才有心打量周遭。撐著這個時候,石磯就讓碧雲先照看一下這些人,受傷的治傷,給飯給水。他趁這個時候,拿草編了一隻鶴,裡頭寫了幾個字,告知師父人已經救下來,也問一下之後有什麼安排。
小鶴送出去,聞仲便走過來問:“多謝師叔救我一命,不知師父何在?”
“因觸怒教主,已被罰了。”石磯知道他在想什麼,揮揮手道:“莫想什麼其他的了,我既然救你出來,便是要為師姐保全你,斷不可能再將送至成湯或者哪裡,等天下即定,再送你回去。”
“怎可如此?!我乃商朝太師,又是托孤大臣!為保全江山社稷,與那些叛軍交戰……”
他一點都不想聽這些話,直接道:“你是誰,又有什麼苦衷什麼責任,與我都沒什麼關係。我不過是不想師姐回頭聽見你死了難過,才特意跑了一趟罷了。”
又看向那些士兵,各個慘樣,缺胳膊少腿,瞎眼昏迷,幾乎就是一個大型災難的直播現場。碧雲和石玉哲還在他們堆裡忙活,不知道還要死多少個。他在絕龍嶺瞧見聞仲時候,隻看見這麼些個殘兵敗將逃了出來,一路上慘死的還不知有多少。
就憑著這些人,能做個些什麼?
聞仲順著石磯的目光看去,心裡一堵,卻還是道:“待我回了朝歌,即可征兵買馬,再求其他道友,定能退了西岐叛賊!”又跪下來求石磯道:“求師叔成全!”
這話讓石磯心裡頭納悶的很,他雖然不怎麼記得裡頭關於封神的細節,但有幾點還是知道的,應該是帝辛失德,是一個昏君,所以他下頭才會有好些個將士大臣反了才對。西岐那邊原本主事的也應該是一位與先前見過的東伯侯相似的伯侯才對,按理來說,還是帝辛的下屬。
哪怕他不出山不問世事,也聽過幾句閒言碎語,何況連自己兒子都要殺的,怎麼看都不像是明君的樣子,咋個就能叫人為其做到這個份上?
石磯哪裡知道,他不懂的並非是聞仲,而是此時臣對君王的刻在了骨頭裡的敬畏,以及這個時候的人,總有幾個把忠誠兩個字看的比其他什麼都來的大。
“你求我也沒用,此事還要看師父和金靈師姐的。”
正說著,天邊飛來一個童子,是金靈聖母門下的。他先給石磯行禮道:“聖母謝過老爺救下師兄一命,隻是聖母出不來,隻能日後再上門來親自道謝。”
“金靈師姐從我入了師門那一日就照顧我頗多,小事而已,何須叫師姐這樣掛心。”
童子又對折聞仲道:“聖母有話,要我傳給師兄。”
聞仲也不曾起來,道:“弟子聽吩咐!”
“聖母有言:曾與你算過,你一身逢不得絕字,如今卻將這話忘的一乾二淨。若非教主心善,怎會救你。成湯天子失德,你乃托孤大臣,一不叫天子修身養性,二不斬殺奸臣,反而去平哪裡的戰事,回來又請多位道友去殺西岐舊臣,叫人白白送了性命。你輕重急緩皆不分,可見也做不好什麼良臣太師,今日救你性命,再不準你下山。特叫童子來送你去吾山,麵壁思過,吾不出來,也不會叫你出來!”
童子把話說完,對著聞仲道:“師兄,得罪。”
將一段繩索把聞仲綁了,正要走,石磯把人攔住:“稍後,我還有幾句話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