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褪去絨毛的貔貅漸漸地長開了,它身體好像是豹子,龍首龍尾,肩膀上長著兩隻還小的肉翅,頭上有角,身上的毛色也一日長過一日,還漸漸的有了仿佛金玉一般的顏色。
貔貅是傳說中的瑞獸,有辟邪鎮宅之用,凶猛威武……
雖然這一點完全沒有在現在的貔貅上展現出來,但石磯知曉的另外一點:以金銀玉石等財物為食的傳說,卻在這貔貅長出牙齒後,體現的淋漓儘致。
玉鼎真人幾乎是心驚膽顫的瞧著石磯一把玉石一把金銀的給貔貅喂飯,問:“難不成要這樣一直喂下去?”心裡又覺得無力,本是自己吐出來的玩意,到頭來還得交給道侶來照顧。他坐在石磯身邊,拿過玉石,點著貔貅平坦的肚子:“吃了這麼些,也不見這肚子鼓脹。就按照這樣的程度喂下去,無名山都得給吃空了。”
石磯道:“光吃這個當然不行,你可小看了這隻貔貅。”
玉鼎一邊拿玉石去逗弄還能被人捧在手心裡頭的的小貔貅,心裡想著要不要也翻一翻他玉泉山,說不好也能翻出來些沒有發現過的礦產。他總不能自個吃石磯的,住石磯的,連貔貅都得叫石磯養。
“嗯?還要吃什麼?”
“沒什麼,就是一些法寶丹藥,靈草靈氣之類的東西。”
玉鼎真人手滑,直接把玉石砸在了貔貅的腦袋上。好在貔貅也不曉得哭是什麼,疼歸疼,瞧見了有零食落在眼前,興奮的抱著玉石就啃食起來。
玉鼎望著貔貅,很是嚴肅道:“聽說貔貅本是龍族之子,不如交還給龍族如何?”
石磯曉得真人在愁什麼,笑著說:“我徒弟彩雲和東海三太子敖丙已經成親,送到那裡,和留在我這裡有什麼區彆,況且都是多久以前的龍族,這貔貅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可是——光說玉石金銀珠寶,這貔貅吃的就夠多,偏偏這些還吃不飽,非要吃些那拿金銀買不回來的東西!”玉鼎頭一次後悔為什麼沒多積攢點家當,想想玉泉山中,似乎能喂一喂這貔貅的,也隻有他洞府外栽種的一些仙果了。
石磯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吃的又不多,等長大喂不起了,也該到了他自個闖蕩的死後,到時候再送出去。”
真人沒法子,說也說不過他,隻是後頭回了一趟玉泉山,將山中的答應了下來。
後來又是幾日,這小貔貅能蒲扇著翅膀到處亂飛了,反而輪不到石磯去管它了,玉鼎一時瞧不見貔貅,就得滿山亂竄的去找。尋半天尋不到的,後來還是石玉哲變成一隻巨犬,不知道在無名山哪個犄角旮旯翻到了貔貅,叼著人的皮給帶了過來。
石磯思索半日,也勸了真人,不讓他再尋貔貅,反正山中已經被封上,貔貅也鑽不出去。
如此不過幾個月,石磯和真人還有徒弟友人一塊吃過了年夜飯,這個時候也沒什麼炮仗可放的,隻是月明星繁,真人與石磯在外頭看,因石磯自個怕冷,全縮在真人懷裡,又拿厚厚的皮襖把兩人全裹住。石玉哲看了,趕忙一手提起貔貅走了,碧雲瞧了,心道師父怕是再逗弄老師,明知老師是個什麼意思,卻半點都不體諒。
他在屋內點了一盆炭火,又推開了新弄上的琉璃天窗,對石磯道:“師父,屋子裡暖和些,您和老師進去看月吧,天窗也打開了,正好對著月呢。”
石磯迫不及待的趕忙鑽進屋裡去了。
就算渾身還上下都放了好些個暖玉的,身後還有個人形暖爐,皮襖也蓋著,但冷就是冷!他走到屋子裡,坐在炭火前,暢快的長歎一聲,覺得自個此時連呼出來的氣息都不再是冰冰涼的了。
真人無語的走過來,又把他包在自個懷裡,石磯也沒抗拒,隻覺得暖呼呼的,熱氣蒸騰,慢慢就睡了過去。
隔日,又見了好久都沒在真人眼下出現過的青黑,想來又因為種種原因熬了一夜。
“真人心有邪念。”這會倒是用不著石磯幫他的做眼保健操,真人自己就動手,和石磯上回給他做的不差分毫。真人睜開眼,望著石磯那一副正直不行的表情,心裡各種火冒了一遍,玉鼎勉強給壓下去,半響,才笑了一聲,對石磯說:“對自個道侶的邪念,那能叫邪念嗎?”
說過,好歹占了一點口頭便宜,又擦了擦臉,才謹慎抖擻的去做早課去了。
留在原地的石磯心想:這幾日著實給逼得狠了點吧,隻是自個的確沒有那方麵的苦惱,偶爾就忘了得注意點,等反應古來的時候就叫真人自個忍了一夜又一夜,一開始的確存著再處幾日,等熟了再……後來卻完全是給忘了這事。
哎,沒這苦惱就很容易忽略掉這事啊。還是這幾天快些辦了,不然真人那樣子,石磯自個也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