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磯他哪裡有真人想的那麼多,況且修成正果不久,對斬屍一知半解,隱隱約約明白,但大部分還糊塗著,就等著三位聖人給他解惑。
隻是這左等右等,一連好幾日過去了,彆說信了,就是個影也沒等來。石磯納悶的想到,不是說要給自個去講課的嗎,都定了八個小時,現在都哪裡去了?
真人問石磯:“不然上碧遊宮,或玉虛宮去問問?”
得來他道侶石磯一個哆嗦,猛地搖頭:“彆了吧,師父不讓我們幾個出山,我還是老老實實在無名山中等著就好,沒準是有事耽擱了。他們若要我去聽課,定會遣人過來喊我,不急著去打攪幾位。”雖然在家也不見得就能白白懶三個時辰,但跑去聽課,這三個時辰六個小時,是肯定懶不了的。
“不如真人你與我講講道?”
石磯向真人望過去,看的真人大驚:“我怎與你將道,現在掄起修為,你比我還高些!”
“哎呀,我這修為不比你一步一腳印走出來,是有一日有些功德落在我頭上,助我提高了修為,得了正果,說是仙,如今也就是一個名號,真論起本事來,十二金仙我怕是一個都打不過。”
真人聽他這麼一說,就噗嗤一笑:“我聽聞你與懼留孫對上,不知怎麼,非得去尋天尊來主持的公道,合著你是想,反正自個打肯定打不過他,不如叫長輩來?”
石磯哈哈一笑,拍拍他肩膀,一切儘在不言中。
玉鼎真人隨著他一塊說了幾句,又問他何日拿了功德,石磯並無保留,如實說給了他聽,真人心中驚歎道侶功德之多,又忍不住蹙眉:那年師父元始天尊突然叫他接近石磯卻不說緣由,日子和石磯拿了功德的不差多久,是因為此事嗎?
“既然如此,我就和你講講。”
石磯開心聽他道侶將道去了,他是不擅此道的,和碧雲彩雲他們講道,也都淺顯的很,大多都是他自個講一兩遍,就讓兩個小孩捧著書自個看,又看不懂的再來問題。倒是碧雲一身劍法,彩雲於陣法上的才能,石磯能拍著胸脯說:自己能占個三分之一多的原因。
玉鼎真人倒是極擅此道,說著說著,就叫本來還有些分心去看他臉和上下碰撞嘴唇的石磯靜了心入定,收獲頗多。後來碧雲也過來聽了一耳朵,石玉哲和貔貅竟然也愛聽。幾日過去,真人就在每日下午夕陽要落不落,還為未到晚飯的時候說上一刻鐘,既不耽誤吃飯,也能叫無名山上下聽個心滿意足。
再長的時間就罷了,他和碧雲還好,石玉哲和貔貅絕對是頭一個要逃的。
石磯在無名山中沒等這師父師伯,倒是等著了一波故人。
“師父,門外有幾凡人從朝歌中逃出,正跪在山外頭相求。說求師父再救他們一次。”碧雲把這事稟給了石磯,石磯納悶,問徒弟:“我何時救過什麼人?”
“師父可還記得,先前有十幾凡人,說家鄉生了瘟疫,一路逃難至此,求師父放他們過山,師父就送他們去了朝歌。”
碧雲一提,石磯就想起這回事來了,那十二個人衣衫襤褸,看著好不可憐。他還擔心是歹人假扮,特意叫彩雲確認過。
石磯就與碧雲一同到了山腳下,一看,僅有五人跪在此處,瞅著倒是比先前逃難過來時好上不少。他問:“你們幾個,先前不是已經去朝歌了嗎?為何又要離開那裡?”
幾人聞言大哭,斷斷續續說了:“實在乃大王無道,我等怕是活不過去了!不如重歸故土,還能與祖宗們葬在一處土上!”
“那年你家鄉生了疫情,你們十幾個為了活命一路到的朝歌來,如今又要走。世上哪有日日安寧,夜夜平安的地方。”石磯歎氣道,還是打開了無名山放他們進來。
又看周圍:“怎隻有你們幾個?”
“仙長說的我們幾個何嘗不懂?”一漢子開口苦笑曰:“若非實在過不下,誰又願意來回奔波。”聽石磯問話,還不曾回答,就先落了淚。喊了幾聲苦,才把事情一一道來。
原來一日,是殷商大王帝辛不知怎麼將他們中一老一少捉去,回來時,隻有兩句氣絕屍首,還被砍斷腿骨,問其緣由,帝辛答曰學了一項本事,能辨骨髓,要與國師看看。後有兩人,已經在朝歌成婚,皆是孕婦,也被捉拿。再問,還是帝辛說能辨孕婦腹中胎兒朝向,要與眾位大臣看看。
“可憐我們去是十幾個,如今回來時,終老死去者一人,被無故殺死了四個,後又嚇得另外兩人驚了魂,發了高熱,還沒離開朝歌就已經去了。”
石磯心頭一跳,眼睛一閉,在心頭念了好幾遍靜心,才堪堪穩住心神。
他知古時候人命賤,卻從未想過竟然是低到了塵埃裡頭去。
“罷了罷了,你們苦難一場,我救你們一救,托人將你們送去西岐。”
幾人互看一眼,略有遲疑,石磯又說:“西岐已舉了反旗,天下諸侯皆歸與他們,此時軍中人馬已經離開西岐,往朝歌方向攻來。我給你們些金銀細軟,往西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