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子,不僅叫地府欠了份因果給石磯,還讓地府和石磯之間也多了那麼一股的聯係。憑借著這麼一股子好似蛛絲般粗細的關聯,地府裡頭的碎片感受到和自己同為一塊隕石的石磯所在後,就那麼吭哧吭哧的在無名山開了個口子。
老子看了眼深坑裡頭,無語:“莫瞎說,難不成那幽冥地府也成了精,自己挖了個通道不成?”
地藏王隻說了一聲糊塗,“幽冥地府怎可能自個長腿,就算你久不問地府事,也該曉得並無這個可能的。”
被人說了句糊塗,老子也不氣,心平氣和想地藏王問道:“畢竟不是我等該去的地方,當然不怎麼了解,隻是聽你所言,你已有了定論罷?若說得,就說與我聽聽,若說不得,隻需告訴我此事對石磯而言是好是壞就行。”
“這次出來,本就是來和你說這事的。”
地藏王開口道:“幽冥本就神秘,就是我等與十殿閻王都不曾窺過全貌,裡頭地形常有變化——不說彆的,地府的鬼總歸是比地上的人多的,不偶爾加大點麵積,過不了千年,就連下腳的地方都沒了。”他說著,指向了那深坑:“怕是因為石磯身上和自個氣息相近,就誤以為此處,也是幽冥一部分了。”
“本來,若是此處四周空曠,布滿人間生氣,幽冥也不會錯認,偏石磯把無名山給封住,這巧合疊著一個巧合的,有這結局,我也不奇怪呢。”
所以就默不作聲的打了條路出來?老子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這麼說來,與石磯倒是無礙的了。”
“若是要來地府,我也歡迎。”地藏王笑著道:“隻是我這次來,卻不是為了他。”
不是為了石磯還能為了誰?對了,地藏王先前也說過,他那地府中又要增添一員大將來著。老子心中細數過了無名山的幾個人,可是中沒有人好似能和地府扯上關係,難不成是那玉石成了精卻偏偏愛化作巨犬的石玉哲?就算他長於深山中,也不能說就和幽冥有什麼淵源了啊!況且,就算勉勉強強硬拉強拽的把他們放在一處,也不見得那人樂意離開無名山了!
思來想去,老子眉頭一跳,問地藏王:“你說的,可是石磯斬屍後所出的道人?”
不聽地藏王回答,老子已經定了結論,自問自答了:“是了,那石像中有也有石磯本源碎片,斬屍後新出的道人,自然去哪裡都行,不一定要留在無名山上……”
後一想又不對頭:“哎?我記得封神榜上好似要送到那地府裡的,你這是要打算去叫昊天收回成命?”
地藏王反問:“為何要讓昊天收回成命?”
老子心道,難不成就讓石磯斬屍出來的道人去你地府隨便做個打雜的?石磯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了鐵定要找七八百個理由把人帶回去的!
“那你打算給個什麼職位?”老子這麼一問,地藏王就知了老子心裡憂慮,安撫他道:“總歸不會虧了他,我已經安排好了,先看本事再安排,會有點實權,還在十殿閻王上頭。”
這般看重?老子琢磨不透,隻是算來算去,總覺得這裡頭好似透著什麼古怪。去看地藏王,也隻能看到一副笑的慈眉善目的臉,心裡更是篤定他這般感受。地藏王也不著急走,不開口說話,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等著老子察覺到點什麼。
若要理清楚他地藏王盤算,恐怕要從封神榜這事看起,這封神榜中,得利者是誰?是那些並無仙緣在此戰中死去的凡人,和平白得了幾百位神仙操勞天下瑣事的昊天,是……能從中帶些道人去西方的接引準提。
接引準提和地藏王有仇,那時聽說他及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來,就向老師自請下了地府,還發了誓,說以後要入西方。當時通天還嘲笑人脾氣軟,沒一點氣度,可如今一想,可正是因為恨得太深,所以哪怕就是自身要成了當中一員,也要報過仇。
“若是這樣一來,昊天處有你人手,我道家處也有你的人生,而接引準提卻以為你是西方之人,斷不可能再派什麼人過來。”
老子沉思,一口指出:“你要叫接引準提的盤算落個空不算,還非要教他們落個大空!”
“不止是落個大空。”地藏王道:“我連原本的身份都丟了,不叫他們狠狠的絆一跤,怎能解我心頭之恨?消我身死之仇?”
心頭之恨,身死之仇,他說的極為輕飄飄的,就好似深夜中不忍打攪旁人甜夢,故而在輕輕呢喃般。可這幾個字的重量卻宛如那被月光映照出個影子的大山一樣,就那麼矗立在這裡,看不清山上花草樹木,惟有個粗糙的剪影,山下山外的人隻能看個外貌,卻瞧不見裡頭是個什麼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