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也像十六七歲的少女一樣,在麵對比自己年齡大一點的男性完全沒有抵抗力,一點點的肢體接觸也能夠讓她害羞,一句略帶關心的話也能被她解讀為好感。
他和程落繁視頻的時候她就有這種感覺,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哥哥,談吐大方,性格沉穩。
她忍不住去想跟這個人相處起來的樣子。
那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勾得她有點難受。
後來親眼見到他了,因著程落繁的緣故,是她先動了心,從來沒有過的膽怯,自我的想法,一點點地,跳進了這個坑。
他對人疏離,從來隻對程落繁有耐心,或許是因為程落繁,對她也上心了幾分,她卻把他的關心曲解成男性對女性的好。
她偶爾也會警告自己彆太認真,他身邊有那麼多優秀的女人。
可她入戲太深,出不來了。
夜檸兒破碎感十足地看著他。
吼過之後心裡好受很多,程凱默也儘量平複心情,將身上的風衣披在她身上,帶上她的手機還有包包,“今晚天氣驟降,先回家。”
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出了酒吧大門,外麵大雪紛飛,像柳絮,身姿翩躚。
夜檸兒不覺得冷,隻覺得美。
“你看啊,大雪都在為我叫冤。”
她抬起頭,有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好像某個人撥動了她的心弦,當下那一刻,她還是鼓起了勇氣,直起身子去親吻他。
男人偏過臉,語氣也變得十分陰冷。
他說,“夜檸兒,我以為上次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和落落是好朋友,所以我才照顧你,我不想鬨得那麼難看的下場。”
現在已經很難看了。
夜檸兒不再有動作,她知道程凱默這個人說一不二,如今說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她再有幻想,也隻能是幻想。
程凱默把她送到房間,叫來傭人給她洗澡換衣服。
回到自己床上,程凱默也有些心煩。
苦惱之際,程落繁那丫頭的話似乎縈繞耳際。
——要是她實在想戀愛,那些人又不行的,你就把你身邊靠得住的朋友介紹給她。
嗯,這傻丫頭總算聰明一回了。
沒有經過修整的木頭,摸起來都是滿手的刺。
夜檸兒發了條朋友圈。
睡夢中,她抱著那木頭,被刺得渾身都疼。
翌日,夜檸兒由於宿醉直接請了上午的假,下午去練舞,中午的時候收到程凱默的一條微信晚上跟幾個朋友一起聚會,你也一起來吧
夜檸兒是現實主義那一派的,她不會到現在還幻想著他會回心轉意,或許,這次是鴻門宴。
也罷。
夜檸兒以為自己不在乎,可真正踏入那個包廂的時候,鼻子還是酸得要死。
“檸兒,過來。”程凱默和他幾個朋友已經到齊了,她鼓足勇氣走到他身邊,今天她腦袋上戴了針織毛線帽,遮住了耳朵,顯得她頭特彆小,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兒。
她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揚起一張乖巧的笑臉,“向各位哥哥姐姐問好,我是夜檸兒。”
“我去,好乖啊,像小貓一樣。”
“檸兒妹妹,快彆理他們臭男人,來我們這坐!”
包廂裡還有女生,這是給她唯一的一點安慰。
“檸兒?”
一道沉穩的男聲把夜檸兒從女人的聊天中抽離,她越看越熟悉,“秦醫生?”
“是我。”
能在這裡遇到除了程凱默以外的比較熟的人,夜檸兒覺得自己幸福死了。
雖然他是醫生。
“你們認識?”程凱默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
“我嫂子她師父的學生,在涼山彆墅學習。”
也是,夜檸兒去那裡,遇到秦喻並不奇怪。
秦喻知道白曉最近不在,老師給他的工作就特彆多,一下子遇上“病患”,他也著實有些驚喜。
“最近天氣冷,要記得多穿衣服。”
“謝謝秦醫生!”
程凱默把她拉進了他們的群聊裡,飯局結束後,其他人都走光了,程凱默默默走在她身後,在他的車前,她停住了。
程凱默適時說,“檸兒,剛剛那些人,都是我朋友,他們人都很好,你可以跟他們試試。”
她轉身,笑的時候豆大的眼淚掉了下來,沒有任何預兆。
“程哥,謝謝你。”
“我已經決定了,以後都住學校,就不麻煩程哥了。”
那個屋子裡,不知道方藝有沒有去過,她不想知道,但隻要跟方藝有關的東西,她都不想去多看一眼。
“還有,這個主意是落落告訴你的吧,”她喉嚨哽咽,但笑容燦爛,“你幫我告訴她,我很好,不要讓她為我擔心。”
看著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女人,程凱默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他上前去牽她的手腕,夜檸兒躲開了,“今晚搬是來不及了,明天再說。”
可他低估了夜檸兒的決心,“我今天中午已經搬好了。”
“我跟叔叔阿姨說,我的舞放在晚上練了,我有空會回去看他們的。”
夜檸兒上了一輛私家車,那車牌號一看就是皇室的。
她現在已經動用白曉那邊的力量離開程家了。
也是,那些人喚夜槿一聲姑爺,給小姑子配個司機算什麼。
程凱默回到家,放在客廳的狗窩不見了,她也帶走了小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