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寶蓮翻著死魚眼睛,臉上橫肉抖了兩抖,“就說你是毒婦,竟然這樣來想我孤兒寡母!我隻是個可憐的老太婆,像是那樣的人嗎?!”
袁媛很平靜地說:“自信點,把像字去掉。你就是那樣的人。”
瞧,長了嘴的好處,就是江裴偉萬般不情願地寫清楚了字據。他把字據交給袁媛的時候,滿臉自以為是的失望,“袁媛,我以為你是真心愛我的。沒想到你到底還是那樣現實的女人!”
袁媛還是很平靜:“少把我架道德製高點上,姐現在不吃那套!你高貴,你高貴就彆吃我軟飯啊?”
上輩子她不爭不搶,無怨無悔地付出,最後得到了什麼?!
江裴偉被她噎得直翻白眼,在齊寶蓮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回了屋。
至於徐晶晶,早就不知什麼時候偷偷溜走了。
現在還不是跟她計較的時候,袁媛也不急,反正上輩子的仇,肯定要一個一個報回來。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逃不掉的。
齊寶蓮扶著兒子到了門檻邊上,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過臉對著袁媛嘚瑟冷笑:“袁媛,這裡是江家村,可不是你袁家村。沒有了我兒子,你今晚就睡田埂吧!”
黎英紅一把薅住袁媛衣袖,說:“不要怕他!今晚就睡我家好了!”
袁媛感激地點點頭,嗯的一聲,聲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齊寶蓮見狀,恨恨地瞪了黎英紅一眼,惡狠狠地甩上了門。
沒有了熱鬨可看,人群三三兩兩的散去。
袁媛跟著黎英紅回到她家,黎英紅把外出打工的小叔子的空房間在張羅開了,給袁媛暫住。她邊張羅被褥邊直後悔:“我真是後悔了,早知道江裴偉那麼過分,我當日就給你開了證明,這會兒怕是已經辦好手續離婚了!白白耽誤你,讓你多挨一頓打——你沒事吧?”
袁媛搖了搖頭,說:“沒事,都是些皮肉傷。”
她如此平靜,反教黎英紅又誤會了,婦女主任眼角直接紅了:“好家夥,你這是傷心過度,麻木了麼?沒關係的,現在改開了,年代不一樣了。就算離婚了,換個地方生活,重新做人吧。”
重新做人……
袁媛一腦門汗珠。
門外傳來女人說話聲音:“阿紅,袁媛是不是在你家?”
袁媛和黎英紅對望一眼,都是一愣。
是誰來找她?
等看到進門的是個中年婦女,袁媛就更懵逼了。黎英紅也同樣一臉懵逼,手忙腳亂的給她讓座:“董老師,來來,坐坐……要喝茶不?啊,我忘記了,你不喝外麵的茶,那,那要水不?加點兒白砂糖?”
堂堂一村婦女主任,竟有些手忙腳亂?!
不過,袁媛也可以理解黎英紅的反應,當她看到來人那嚴肅的麵孔,一絲不苟、板板整整的坐姿,尤其是和那雙牛角框眼鏡後麵的眼睛一對視,壓迫感攸然而至,就壓力很……大。
黎英紅對袁媛說:“她是江胄的媽媽,董老師。”
袁媛嗯的一聲,問了句好。又問:“江胄媽媽,你找我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