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媛聽著,有些偏了,忙小聲糾正:“我們住的是公家的房子。”
老者道:“公家的也不行。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狗窩!就這麼定了!”
廖隊長就對江胄說:“我回頭找人聯係你。”
袁媛打斷道:“找我就行,我比較有空。”
仍舊是不顧江胄打眼色。
送走了客人,江胄似笑非笑地,盯著袁媛:“先彆急著回去,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把袁媛帶到了角落裡,放了一張小馬紮在地上,指了指。袁媛滿腦門問號,眨巴著無辜的眼睛,看著江胄。江胄摸出一支煙,想點,又停下了,把煙橫過來放在鼻子底下輕嗅:“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其實沒必要。你自己的事情已經很多了,何必要自己找辛苦?”
袁媛坐在馬紮上,身子很自然地前傾,俯身向江胄,黑白分明如棋子般的眼睛,一霎不霎落在他身上。
倒是把男人看得放下了手裡的香煙。
袁媛說:“那你意思是說,我什麼都不用管?把這塊空地丟著,等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休假回來再處理?三年義務兵……探親假隻有一次?兩次?”
江胄說:“這你就彆管了。”
“帳不是這麼算的啊,江胄。”袁媛說,“我也要住房,現在學校宿舍沒了。所以趁著有機會可以找到人來幫忙,為什麼不要?那不是大傻瓜嗎?高風亮節,也不是這麼搞法吧?”
江胄:“……”
看著他似有若無地勾起的唇角,本來挺理直氣壯的袁媛,忽然一陣心虛,垂下眼睛:“難道你覺得我做錯了?”
江胄說:“你沒有做錯,就是做事做得挺……孩子氣。”
袁媛:“???”
她漲紅臉:“江胄,你什麼意思?!”
江胄說:“沒關係,既然廖隊長那邊答應了,就坦然接受吧。不過這件事是真的要辛苦你了,你蓋過房子嗎?”
上輩子蓋過,比蓋房子更辛苦的活兒也乾過。袁媛低聲道:“沒試過,不過我可以試試看。世上無難事嘛。”
“這麼有信心?”
“不然呢?”
袁媛挺直了腰板,那精氣神就回來了,看得江胄直想笑。好歹他忍住了,隻剩了眸光如水,“好,那就辛苦你了。回頭想要什麼謝禮,記得跟我說。”
袁媛也沒有多想,隨意道:“到時候再說吧。這十劃沒一撇的事情呢。走吧,先回去,不然老師該擔心了。”
沒兩天,他們得了嘉獎的事,就傳遍了整個江家村。就連董月荷任職的水塘小學都知道了,校長獎了董月荷一本硬皮抄和一支鋼筆,外加五十塊錢獎金,高興得董月荷什麼似的。
至於江胄和袁媛兩個,就更不用說。
大早上的,江入海和整個村委的人,一回到村委,就簇擁住了江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