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袁媛心疼的小臉,嘴角掛著惡趣味的微笑:“你平時生活費花多少?”
袁媛說:“沒花多少,小時候一個星期隻花一塊錢。媽媽疼弟弟,錢都花在弟弟身上。但是爸爸會給我買好看的花裙子,還給買課外書。高中的時候住在學校,一個星期有十塊錢夥食費。”
她越說,聲音越小,江胄也開始後悔,不該問這種問題。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說:“但你不像是沒見過錢的樣子,這段時間來我觀察過你,你都是該省省,該花花。”
袁媛笑道:“如果我跟你說,是在夢裡學會的呢?”
“夢裡?”
“對啊。我經常做一個重複的夢,夢裡我沒有和江裴偉離婚,他開公司也成功了。我慢慢學習,學會了做事,做人,最後還培養出一個很乖巧的養女,成了大明星。結果最後江裴偉把我掃地出門了,這養女有先天性心臟病,要換心臟,他們就把我害死了。”
一口氣說完,袁媛輕鬆了很多,她以為江胄會付諸一笑。沒想到江胄很認真地聽著。前世他那飽經風霜的威嚴麵孔和現在年輕江胄的臉重疊起來,袁媛心情激蕩,不禁輕聲道:“還有,在夢裡,是你給我報了仇。”
江胄正在喝雲吞湯,聞言,停下。墨眸深深,內有漣漪微微,幾乎不可覺察。
他啞聲道:“不說是夢裡,哪怕是現在,你有什麼……我也一定會幫你報仇。”
袁媛一怔,抬起頭來粲然一笑:“好啦,彆鬨得那麼氣氛沉重。來來,吃了我的夜宵,給姐笑一個,哄哄姐開心!”
江胄還是那副嚴肅麵癱模樣,說:“不好意思,我賣力不賣笑。”
“哈哈哈……”
江家村裡重歸平靜。
水泥框架的新房子建好了,董月荷想要搬回去,受到兩個年輕人反對。
江胄說:“媽,剛建好的房子潮氣重,你又有風濕腿,不能住。”
袁媛說:“老師,什麼都能湊合,住和吃不能湊合。住得不舒服,人也不爽利,千萬要對自己好一點。”
董月荷沒轍了,隻得道:“好好,都聽你們的。現在老師老了,得聽你們兩個年輕的擺布了,是不是?”
“那怎麼可能呢。”袁媛笑嘻嘻地說,“老師正是教學經驗最豐富的時候,當打之年,要做教書育人的工作,沒必要在小事上浪費時間。”
董月荷笑道:“好吧。那就聽你的。對了,我聽說曾老板推薦你去上電大夜校,你有什麼需要老師的,儘管開口啊。”
袁媛離開學校太久了,一時三刻也想不起需要什麼,就搖搖頭,說:“我打算先去報到了,見步行步再說。”
江胄道:“說要幫忙,是真有事情要媽媽幫忙的。我們又要交貨去給文蘭小姐了,這次還多了好幾樣土特產,但袁媛沒空。能不能媽媽代勞?”
董月荷說:“我沒問題。錢帶回來給袁媛就是了。”
袁媛說:“我跟文蘭說了,因為金額比較大,她會在每個季度給我辦一次彙款。到時候我去取彙款單就行。”
董月荷吃一驚,遲疑道:“一個季度辦一次彙款?那安全嗎?萬一她拿了貨跑路怎麼辦?”
袁媛說:“不會的。我信得過她。”
董月荷道:“但都是你們的辛苦錢啊。袁媛我還是覺得你收入不穩定,不如去上班?一邊讀文憑一邊坐班,幾年讀出來文憑了,找個穩定工作,那強多了。”
袁媛笑嘻嘻地,不置可否。見說她不聽,董月荷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