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星沒將門關完,留下了兩指寬的縫隙。
時頃原本以為室內會看不清,誰料,她竟然看見光線似流動的霧,從門縫鑽進來,把室內一點點照亮。
時頃眸光微凝,張開手掌抓了一把,卻什麼也沒感覺到。
這時,朗星不知從哪摸出一個鐵盒子,打開,裡麵裝著一團白色糊狀物,八分滿。
時頃看不出來那是什麼東西,不過從朗月吞咽口水的表現看,應該是他們的食物。
那麼小的一份食物,朗星一分為三,給了她一份。
時頃看著眼前枯瘦的手,頓了一下,伸手接過:“謝謝。”
“明天我得到的食物也這樣一分為三。”
她接受了好意,也作出回報。
聞言,朗星緊繃的嘴角放鬆,與朗月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分吃剩下的糊糊。
時頃先是觀察了他們一會兒,然後跟著嘗了一小口。
糊糊的粘性很強,但出乎意料,什麼滋味也沒有。
既不是米糊也不是土豆泥,沒有大米的清香,也沒有土豆的綿軟。她慢慢將糊糊抿化,發現裡麵連澱粉都沒有,未嘗到丁點澱粉與唾液作用後的甘甜。
唯一的好處是,喉嚨沒那麼痛了,這些食物補充了身體缺少的水分。
剛吃完,屋內亮度下降。
時頃望向門縫,發現光線仿佛流水正往外溜,這種運動讓她有了一種光線具有生命的錯覺。
朗星放下舔舐乾淨的鐵盒,快步走出去。
房門大開後,光線竟然又亮了些許,時頃意外地看見了被無數星光點亮的夜空。
夜空很亮,比原來世界的亮好幾個級彆。
夜空很低,低到星星不再是一粒粒閃爍的光點,而是一顆顆具有形狀的寶石。
數不清的璀璨寶石點綴在始終不甚清晰,仿若罩著一層霧氣的灰黑色天幕上。好似隔著一層麵紗,神秘而朦朧的美。
朗星弓著腰,從屋前空地搬起一塊大石頭。
石頭足有他半人高,三個他寬。
時頃看著都怕下一秒朗星腳下一個趔趄,石頭砸在身上,將他壓扁。
她連忙上前幫忙,剛一接手,不禁再次懷疑朗星是怎麼搬動的。
她力氣大,沒要又瘦又小的火柴人幫忙,問清楚搬哪兒去後,一把接過石頭,三兩大步搬進屋內。
朗星落後她一步,驚訝不已:“你的力氣好大,這塊石頭很重很重的!”
時頃當然知道石頭重,所以才擔心會把本來就不高的朗星壓得更長不高。
朗星跟著進屋,隨後將大門上鎖。
時頃沉默看著,退後一步,靠在牆上。
她早觀察過了,這屋內沒有燈,現下燈光流走了,星光也被關在門外,屋內一個窗戶也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她聽見朗星挪動大石頭的聲音,沉悶的拖拽,呼哧呼哧的喘氣,直到大門被石頭撞了一下,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時頃蹙了蹙眉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朗星費大力氣搬一塊石頭堵在門後,不會毫無意義。
堵門,應對的是門外,門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