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力靠在一旁,張愛琴深吸一口氣,還是鼓起勇氣看了下去。
可是,越往下看,就越是讓人心寒。
甚至,家裡人說的話也很難聽。
信裡說,他們已經收了對方三百塊錢的彩禮,這門婚事不結也得結。
她的婚姻她自己說了不算。
而且,彩禮錢都已經花出去了。
她要是不回去,以後就跟他們斷絕關係。
短短的一封信,看完花費的時間不是很多,但張愛情覺得卻很長。
長到一瞬間,好像這些年的委屈又重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眼淚吧嗒吧嗒掉在信上,稿紙上的鋼筆字,瞬間暈染開來。
朱大力也跟著看了,他有些生氣。
做父母的,怎麼能這麼逼孩子?
關於張愛琴家裡的事情,其實他知道得不是很多。
但看到這封信的內容,他就知道,這家人怕也是個重男輕女的。
朱大力從張愛琴手裡抽出信,將信折疊起來裝進信封裡麵。
“想哭就哭出來吧,哭一哭心裡能好受一點。”
男人心情不好,還能抽根煙喝杯酒,但女人就不一樣了。
張愛琴掩麵而泣,心裡很難受。
朱大力歎息一聲,下床離開房間,張愛琴以為他瞧不起自己。
畢竟,她有這樣的家人。
現在,她有些慶幸自己沒回去。
很快,朱大力就回來了。
他站在床邊,說道:“擦擦…”
抬頭時,看到朱大力手裡拿著浸濕的毛巾,張愛琴心裡更難過了。
“謝謝……”
“咱是兩口子,說什麼謝謝。
他們在信裡說彩六是三百塊,這錢我給你,你給他們郵寄回去吧。”
張愛琴一聽,眼底閃過一絲震驚。
“這怎麼行?
這錢我不會拿的。
你不知道我們家裡的情況。
他們就是想逼著我回去,我們現在結婚了,而且我還懷孕了,我肯定是不會回去的。”
朱大力道:“可他們是你的父母。”
“我知道他們是我的父母,這錢我不會郵的。”
朱大力知道她這會兒像受到打擊一樣情緒不穩,心想還是等情緒穩定後再說。
張愛琴又道:“我們家三個孩子,姐姐和弟弟會頂替我爸媽的工作,他們大概是想著我回去之後沒工作,所以想讓我嫁人了。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麼說,他們都要跟我斷絕關係了。”
張愛琴有些失望,她自言自語道:“或許我沒回去是對的。”
朱大力道:“我聽你的。”
朱大力從書櫃裡翻出一個存折來,說道:“這是我這幾年掙的錢。
我每個月都給家裡郵寄三十元,剩下的都存在裡麵了。
這錢都給你,你想花就去花。”
張愛琴看著麵前的存折,她接過一看,裡麵居然有六七千塊。
“這麼多錢?”
“這不多,也就攢了兩三年。”
張愛琴從沒見過這麼多錢,以至於存折拿到手時,她還特意數了一下。
結果,真的是五千多。
張愛琴拿著存折的手緊了緊。
兩人這才結婚沒兩個月,他就對自己這麼坦白。
她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好好對他。
張愛琴將存折遞給朱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