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庭鬆給他推薦了一款質量中上的茶葉。
“這個牌子響,送人正合適。”夏庭鬆說。
對方望著夏庭鬆皺了皺眉,夏庭鬆以為他嫌價格貴,忙找補道:
“價格不算貴的,您看看這個,口感還不如這個呢,價格是它的兩倍。”
男人突然拍上夏庭鬆的肩膀:
“你是夏庭鬆吧?好小子,幾年沒見,差點沒認出來!”
“您是?”夏庭鬆努力回想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個人,記憶的閥門忽地一下打開了。
“哦!您是劉總工吧?!”夏庭鬆很興奮。
“對對對,幾年前集訓學習,咱倆一間旅社的!”劉總工笑道。
說起這個劉總工,還有一段故事。
兩年前,夏庭鬆被外派到省會城市學習。這天,他風塵仆仆地趕到指定旅社,房間裡已然有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看起來像是夫妻。男人坐在床上,女人在跟前絮絮叨叨。
夏庭鬆以為自己走錯了,扭頭看了看門牌。
“額,大哥,請問您是來參加學習的嗎?”夏庭鬆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探進半個身子問道。
“是是是,你也是來學習的?”男人也問,夏庭鬆點了點頭。
“進來進來,快進來。”男人坐在床上朝門口招手。
夏庭鬆看著女人遲疑了一下:“可是,不是兩人一間嗎?”
“我媳婦,一會兒就走。”男人說。
“哦,好的。”夏庭鬆拿著行李進了屋。
“大哥,你的腿怎麼了?”
從剛才所在的角度看,劉總工從腰部開始讓正在清理東西的女人擋住了大半,遠遠望去不過是坐在床邊。夏庭鬆突然看見劉總工打著石膏的腿,一時間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劉總工的妻子聽了,開始和夏庭鬆念叨他不愛惜身體,拖著斷腿非要來參加學習,又講一路上乘火車有多麼顛簸,自己伺候他多麼不容易。
“我說了不用你送,是你自己非要送的。”劉總工說。
夏庭鬆想到黃愛秋每次和自己分彆也總是依依不舍,道:
“哥,嫂子這是關心您呐,彆這麼說。”
劉總工和女人看起來和中國絕大部分含蓄內斂的夫妻沒什麼不同,大概沒想到夏庭鬆會這樣直白地點破,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劉總工咳嗽了兩聲,“那個,你回去吧,我沒事,過陣子就回來。”
夏庭鬆見女人還是一副放心不下的神情,開玩笑似地說:
“嫂子,有我跟大哥一間房,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我保證把大哥看得緊緊的。”
女人愣了一下,見劉總工意味深長地衝著她笑,有些羞憤,拋下一句“懶得管你”就走了。
後麵三個月裡,夏庭鬆果然履行承諾,成了劉總工的“人形拐杖”。劉總工剛開始還因為客氣和男子氣概方麵的顧慮有些抵觸,後來夏庭鬆知道他是搞工程的,說自己不是白幫忙,有事相求,劉總工就欣然接受了。
事實上,夏庭鬆所謂的“有事相求”並不是真的要索取回報,他從來就不是那種人,他隻是將心比心,考慮到劉總工無功不受祿,這才找了個不痛不癢的理由寬對方的心。
至於這“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