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嘈雜聲過後,靳海透過彌漫嗆鼻的煙霧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屋內的陳設十分簡陋:統共隻有一盞吊燈、一張墊了一條桌腿的八仙桌、一條長凳和三把斷了靠背的竹編小椅子。
借著燈光,靳海看到桌邊圍著的五六個人。一個臉上有疤,一個光頭,還有幾個背著身看不見長相。幾人全都邋裡邋遢,頭發亂得像雞窩,渾身散發著一股酸臭味。
“老子還不信這個邪了!”
一個瘦高的男人忽然高喊,差點沒嚇靳海一跳。男人一條腿踩在長板凳上,要不是房子低矮,這人恨不得站到桌子上去。隻見他忽地舉起一遝大團結,宣誓一般將紙幣往桌麵一拍:
“全押了!”
“鋒哥闊氣啊!”
“乾工程的就是有錢!”
一群人又開始起哄,誰也沒有注意到門口進來了兩個人。
他們在賭博。
靳海有點猶豫到底要不要離開這裡,張耀祖拍了拍他的後背,推著他往屋裡去:
“怎麼?怕了?賭博都不敢,是男人不是?”
靳海讓這激將法刺激到了,鼓起勇氣朝那群人走去:“誰怕誰?”
“喲!阿祖來了啊?這個乖乖崽是哪個?”光頭男人最先發現了他們。
靳海一顆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佯裝淡定地回答:
“我叫靳海,張耀祖的朋友,很高興認識你們。”
對方像是沒見過這麼通情達理的人,生生愣了片刻。
“靳海?”光頭問,“遠近的近嗎?”
“不是那個近,是……”
“關老子屁事!”光頭男人突然提高了音量,給靳海嚇了一跳。
“有錢嗎?”
“什麼?”
“老子問你帶了錢沒有?”
靳海搖了搖頭。
“沒帶錢你來老子這裡搞麼逼?”
張耀祖想上前打圓場,門口一陣風似的衝進了一個人。
“邢鋒!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躲在這裡賭博,你快給我出來!”
光頭男人顧不上靳海這個外人在當麵,一把揪住來人的衣領,幾個人默契地圍攏了上來,大拳頭大踢腳直直地落了此人滿臉滿身。
靳海讓這一出嚇得兩腿發顫,張耀祖也沒好到哪裡去,兩人拋下為數不多的男子氣概,飛也似地溜了。
“張耀祖,我拿你當朋友,你就是這樣對我的?”靳海質問對方。
張耀祖理虧,最終答應給靳海找《少女**》完整版手抄書,並對此事守口如瓶,用以作為補償。
張耀祖果然路子野,隔天就把東西送到靳海家了。
“沒想到海哥好這一口啊?”張耀祖衝靳海意味深長地抬了抬眉毛。
“我追女孩呢,你懂個屁!”
“早說嘛,在我們職高,這種書要多少有多少。”張耀祖壓低了聲音湊到靳海耳邊,“還有現場教學呢,哎呀你是沒見過那場麵……”
“閉嘴!”靳海止住對方,“我是正經談戀愛,才沒你們那麼下流!”
“是是是,我下流,我們都下流,就你乖乖崽,你最正人君子!”
正說著,吳玲探出頭來:“耀祖吃了午飯再走吧?”
靳海連忙說:“不不不,他有急事,不在咱家吃飯了。”
張耀祖給靳海拋了個眼刀:“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