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2 / 2)

小鎮平房裡的夏玉同樣急得團團轉,她正飛快地給大姐夏冰寫著家信,就連一貫整潔的字跡都潦草了幾分。

她的二姐,夏清,私奔了。

準確地說,是邢雷離開了馮嬸家去了外地,夏清不顧家人反對,也跟了去。

和他那個好吃懶做賊眉鼠眼的流氓弟弟截然不同,邢雷可以稱得上十分英俊。

因為年輕,生活的重壓目前還沒有將他挺拔的身形打磨得猥瑣不堪,此人身材頎長但不孱弱。

儘管生活簡樸,統共隻有幾件換洗衣服,好在邢雷個頭高,身板正,寬肩窄腰,無論多麼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能顯出與眾不同的特殊氣質來。

更為神奇的是,每次出遠門乘火車,馮嬸讓他幫著扛包袱,哪怕摩肩接踵地人擠著人,邢雷也從來都是清爽乾淨的。

夏清堅信,邢雷是特彆的,至少不像她爹——在家很少幫娘乾活就算了,還整天對外人點頭哈腰,除此之外,就知道沒完沒了地教訓閨女。

據她自己的觀察,邢雷的話極少,他從不巴結誰,也不和彆人起衝突,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拚了命地乾活。

夏清欣賞他略顯強健的身材;迷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心疼他深邃陰鬱的眼神。

她認定他們是相同的:同樣厭惡虛偽;同樣藐視常規;同樣目空一切;同樣蓄勢待發。

夏清已經將這份獨一無二的悸動與歡喜在心底裡珍藏了多年,她多麼希望,有朝一日,她的雷子哥也能向自己投來同樣炙熱又愛慕的目光啊!

邢雷沒往這處想。這人彆說談戀愛了,幾乎連個玩笑都開不起,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見了誰都像彆人欠他幾百萬似的,若不是父母雙亡,又確實和馮嬸沾親帶故,鎮上給馮嬸打工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沒一個愛搭理他的。

“念了兩天書有什麼了不起的,不照樣還是個扛麻袋的麼?”

邢鋒入獄以後,“那個扛麻袋的”有了另一個稱呼——流氓犯他哥。這個稱謂最初是由馮嬸家的大姑娘和小媳婦們起的,本來隻是背地裡嚼舌根,一來二去的不知怎麼的就傳開了。

馮嬸起初不太在意,時不時的還會講幾句“人家弟弟犯了事關他哥啥事”之類的公道話。可當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搞得幾乎全鎮人都知道了,甚至影響到了自家裁縫和服飾生意的時候,馮嬸也沒法坐視不管了。

“您明明知道雷子哥不是那種人的,他還是您親戚呢!”夏清跑到馮嬸屋裡據理力爭。

“清子啊,乾媽也是沒辦法。”馮嬸長歎了一口氣。

“乾媽,彆讓雷子哥走,求您了!”夏清幾乎就要哭出聲。

“傻閨女,這些年你對他的心思,誰看不出來?怎麼就他無動於衷呢?聽乾媽的,他不值當。”

“我有什麼心思?乾媽,您快彆瞎說了。”夏清被人揭穿了少女的秘密,眼神有些躲閃。

“我是過來人,都到這份上了,乾媽就跟你直說了吧。”馮嬸說著關上了房門,將夏清拉到了自己的床邊坐下。

“小雷是個可憐人,這不假,可他家實在太亂,他的心思又實在太深,你要真跟他好了,將來得受不少苦的!”

馮嬸的話,夏清終究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趁著傍晚馮嬸吃罷飯出門和鄰居咵天的間隙,胡亂收拾了幾件換洗衣裳,卷了枕頭底下存了多年的毛了邊又壓平了的一遝錢,踏著橘紅色的晚霞擠進了邢雷登上的那列火車。

“雷子哥!”夏清一把抱住人海中的邢雷,眼淚止不住地順著臉頰往下淌。

“清子,你怎麼來了?”邢雷很是驚訝,“快鬆開,在外邊呢,摟摟抱抱的像個什麼樣子?”

下了火車出了站已經是淩晨了,夜色正濃,黑暗將兩人的身影藏得嚴嚴實實。

“明天送你回去。”邢雷說,語氣裡透著不容反駁。

“不,我不回去!”這是夏清第一次在邢雷麵前耍小性子,話說出口連自己都有些吃驚了。

“那怎麼行?!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邊萬一碰著了壞人怎麼辦?你膽子也太大了!”邢雷仍是厲聲。

夏清左右望了望,忽然抓住邢雷的手,祈求似的問:“雷子哥,你要是不嫌棄,今後我倆一塊過吧。”

“什麼?”邢雷驚了一下。

“我喜歡你,雷子哥,我喜歡你。”夏清一不做二不休,暗夜掩住了她緊張得幾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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