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後,謝遊晝施施然地走了回來,手裡提著一個保溫桶。
“我哥哥還沒吃早飯。”
江為華:“?”
江為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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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院花了三個小時,過程中阮家派來的人試圖將林執玉帶走,卻根本找不到機會。
謝遊晝早就將每一個過程都安排得穩固嚴密,無懈可擊。
林執玉身處京城第八軍醫院病房,看著這自己身旁忙碌的高大少年,沒有意識到自己那撐滿夢魘、黑暗、早就乾涸全憑苦恨支撐著的心臟流入了一絲生機。
他在重生後,第一次感到了疲憊和困意。
可是林執玉依然沒有主動睡去,他讓謝遊晝幫他找了一台確切安全的筆記本電腦。
然後十指翻飛,將他上輩子被偷竊的研究成果重新寫了出來。
他在幾家頂級期刊上發過很多篇sci,但是遭遇陷害的這一篇是最有價值的,不然也不會讓鄒文彬和副教授郝濤鋌而走險實施偷竊,還反過來汙蔑一把他。
華夏那麼大,彆的學校學院可能偶爾也會發生這種導師竊取學生成果的事情,但是敢偷在他林執玉頭上,真對峙起來他們根本沒有勝算。
不過,阮家給了他們一個好時機。
讓他根本沒有時間沒有辦法沒有倚靠更沒有命!
——去揭穿他們。
謝遊晝在一旁裝作也在搜查證據的樣子,可視線卻總是時不時從屏幕上溜向林執玉的臉。
他貪婪又溫柔地看著林執玉,深藍色的眸子裡仿佛盛滿了玫瑰花蜜。
直到一則從軍部打來的電話,打斷了這一和諧的畫麵。
看著電話上加密的顯示,謝遊晝微微變了眼神,但眨眼間那絲波動便消失不見,黑如深淵,沉冷無漪。
哪裡有一絲一毫和剛剛像是一個人?
他快步走到門外。
“說。”
......
“這個林執玉的確是難得的天才,可惜是個爛人,必須得死。”
阮氏集團阮□□物製藥公司總部,一身銀灰色西裝的阮延許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看著手中的文件夾,眉峰微挑。
在他的對麵,四十有九但沒有一根白發的阮延舜坐在主位上,眉間攏起。
他聲音沉厲:“很少能聽見老五你這麼評價一個人。”
“大哥,我隻是單純從學術角度評價,他的確是個天才,僅從他目前沒完全做完的研究報告看,他已經能將目前最優解的三十一步合成紫杉醇縮減到短短二十二步。”
說著,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的阮延許站起身,將手中的文件夾輕輕放到阮延舜麵前。
“而且,比起以往那些雖然能夠減少合成步驟但隻能在實驗室中實現的方案,他這個方法可以大量合成,能夠真正實現量產,成本會比我們以往生產合成紫杉醇要減少三成還多,如果算上更高的成功率,成本怕是能減少這個數。”
阮延許做了個動作。
“五成?!”
阮延舜一向不動聲色的臉上不禁閃過訝然,他拿起文件:“下麵已經試過了?”
“試過了。”阮延許露出一個微笑。
“那倒是的確不錯,可以增加不少效益。”阮延舜也難得露出了滿意之色。
如今醫藥市場上,抗癌可謂是最火的項目,紫杉醇更是眾所周知的抗癌藥之一,需求量巨大。
然而天然的紫杉醇的太過珍貴,量也少,通過半合成來製取的紫杉醇效果也很好,但是成本並不低。
這下阮氏旗下的製藥公司不但能增加大量收益,還能在國際上狠狠漲一把名聲,好處不小。
“專利拿到了?”
“拿到了,就那個郝濤和鄒......鄒什麼?讓他們到阮氏工作已經是給了他們天大的恩賜,何況他們敢不賣嗎?”
阮延許麵上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嗤笑。
“那就好,收好尾。”
阮延舜說著,又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老五,去催催你三哥,這次怎麼回事,辦事兒那麼慢。”
“我也正準備催。”阮延許說著便起身,準備離開,“那個林執玉早該死了,三哥這次動作可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