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秋一瞥就看見了,不禁故意笑道。
“哎呦,看不出來啊,這小遊一米九的強悍外表下,語氣居然這麼萌?還‘彆忘啦’,哎呀受不了受不了,肉麻不肉麻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林父在一旁微微變了眼神,擰緊眉頭。
林執玉拍了下林照秋的腦門,笑著說:“行了,趕緊收拾收拾出發,他才十八歲,說話跟個老頭子似的才不正常。”
“哎呦,你還護上了,十八歲男生才不這樣,十八歲男生對女朋友才這樣......行行行,你們好兄弟。”林照秋一撇嘴,笑著飛快跑了。
林父差點被口水嗆著,突然咳嗽起來:“咳......咳咳!”
“爸,你沒事兒吧?”林執玉不禁擔憂地拍林父的背,“最近是不是又吃鹹了,我跟你說了,早上少吃點炒鹹菜疙瘩。”
“和那個沒關係,我就是,就是口水嗆了一下。”林父連忙快步走,掩飾地說:“快趕緊的吧,人家都快到了。”
十幾分鐘後,幾人就到了京城小築。
京城小築是京城比較出名的一家私家菜餐廳,保密性很好,味道也不錯。
一到門口,就有服務員迎上來,一路把林執玉三人帶到雅竹廳外麵。
“就是這裡了,幾位請進。”服務員將幾人帶到某處走廊拐角。
不等林執玉推開包廂門,就聽“吱呀”一聲,門被從裡麵打開了。
“哥哥,你們來了!”
謝遊晝拉開門,一身得體西裝將他比男模還要完美的身材襯托得更加出色,還多了幾分死死封住爆棚荷爾蒙的禁欲,寬肩窄腰猿臂長腿,簡直......
讓林照秋直呼極品。
“我的天呐我的天呐,上次見我沒有好好看你,小遊你現在真是......真是絕了啊!絕!”林照秋圍著謝遊晝,嘖嘖讚歎。
“這身材,這臉......不知道以後要便宜哪個女孩子了。”
“秋秋,怎麼說話呢?”林父輕拍了林照秋後腦勺一下。
“哎呀爸,我哥拍我腦門,你又拍我後腦勺,我都要讓你們拍傻了。”
林執玉也是第一次看見謝遊晝穿西裝,隻覺得原本充滿少年氣的小狼狗仿佛變成了北美雪原上的狼王,氣勢懾人,奪人眼球,連他都不禁愣了一下。
林執玉心臟不自主跳快了一拍,但他沒有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隻是有些形容不上來的不自在,他轉過視線:“阿姨呢?”
“我媽剛去洗手間。”謝遊晝特彆周到有禮地將東西從林父和林執玉手裡接過來,然後對林父說:“叔叔快坐,這紫砂茶具看著真好,我媽最喜歡紫砂杯子了,是叔叔您挑的嗎?”
林父微微笑了:“我也就隨便挑的,你家人喜歡就好。”
“肯定喜歡。”謝遊晝將東西鄭重收好,又提起茶壺給幾人倒茶,“這裡的茶泡的是品質很好的大紅袍,味道還不錯。”
“哥哥,我媽也給叔叔和照秋姐帶了禮物,在你那邊,你拿給叔叔和照秋姐看看喜不喜歡。”謝遊晝邊說邊熟練地給幾人用熱水燙了下杯筷。
林執玉果然從桌子裡麵的椅子找到了幾盒禮品,他拿了過來。
“這看著也太貴重了,阿姨破費了。”
“沒那麼貴重,就是一點小禮物,包裝盒唬人罷了。”謝遊晝笑道:“我媽高興才會特意準備的,可不能不要啊。”
林照秋盯著謝遊晝,漸漸眼神變了,她怎麼感覺這一幕莫名有點像......
電視機裡的女婿見嶽父呢?
但是女婿的對象不是她,是她哥。
快住......住腦!!!
這想法簡直有毒。
林照秋拍自己的腦門。
林執玉奇怪地看了自己妹妹一眼,站起身說:“我先去一趟洗手間,秋秋,快彆拍了,再拍真傻了。”
林照秋捂臉。
林執玉走出門,經服務員指引穿過了走廊,又路過雕梁畫棟的亭台,踩過院中山水上的小石橋,才來到位於餐廳另一邊的衛生間。
衛生間處在一條極其寬敞的長廊左邊,林執玉下了橋正要往左拐,卻見長廊右邊突然冒出來幾個工作人員抬著一個足有一米多高的大肚子花瓶。
一瞬間,林執玉的靈魂被一隻手狠狠攝住。
眼前的畫麵在劇烈跳動,大肚子花瓶夾雜著光怪陸離的光點充斥著林執玉的眼膜,巨大的窒息感鋪天蓋地襲來,將林執玉整個人完全包裹,他的手腳突然麻木,耳朵充血,好像失去了感覺......
謝遊晝在林執玉離開後不到一分鐘後便也跟了出來,想一起商量件事,卻不料剛穿過路邊亭子就看到了僵硬在石橋儘頭的哥哥,再一看那長廊上正搬著巨大花瓶的工作人員,一瞬間謝遊晝臉色驟變。
他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來:“哥哥!哥哥?!!”
短短十幾秒,林執玉已經大汗淋漓,他嘴唇發白,看了眼胸膛守在他背後的謝遊晝。
“我沒事,剛剛就是有點低血糖。”
謝遊晝心裡疼得厲害,他聲音有點啞:“哥哥,還難受嗎?”
“沒事了,就剛剛一瞬間罷了。”
林執玉死死屏住呼吸,又故意往花瓶那邊看去,一陣陣麻意從大腦深處嗡鳴,但明顯比剛才好了很多。
他可以。
沒錯,他可以完全克服過去,就好比他克服那些曾日日糾纏他的夢魘,現在不也被他從夜晚中剝離。
林執玉挺直脊背,邁出腿腳,一步一步,慢慢將所有不適從呼吸間呼了出去。
他走進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中皮膚白皙發絲烏黑的自己。
沒錯,他現在很好。
那些夢魘,終究會被他完全從生產著黑暗的記憶深處完全清除出去,那些害了他上輩子的,必彆想再占據浪費他的這一世。
更不能......
影響到他身邊的人。
等林執玉離開衛生間,便已然沒了半分驚惶蒼白。
光風霽月,溫潤如玉。
當他走回包廂,林父和林照秋沒有看出半分不對,林趙秋還抓著他的胳膊撒嬌,林執玉仿佛永遠都可以是林家頂梁的柱,是林家可靠強大的山。
不論他經曆了什麼。
已然回到包廂的謝母更是沒有看出什麼不對,還笑著喊林執玉來嘗嘗服務員剛送來的點心。
可一直在後麵望著林執玉的謝遊晝卻覺得心那麼疼......
疼得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