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質問的語氣很淡,深層含義卻讓她心顫,她抿了抿唇,低頭嘟囔:“還有彆的。”
她不是想告狀,隻是,洗手間的言論實在難以釋懷。
“還有什麼?”謝宴洲循循善導,耐心哄她講下去。
“剛剛遇到一群認識你的人,她們叫你宴洲,喊你老公,還嘲笑我兼職,明明我是下午來的,不是晚上!”她悒悒不樂,儘情宣泄。
謝宴洲眯起眼縫,眸中厲色一閃,語氣無甚波瀾:“你完整複述原話。”
得了令,晏知愉膽子膨脹,倒豆子般全抖出來。
細說完爛人爛事,她倏爾恬笑:“還好遇到個姐姐,替我罵退她們。”
“這麼說,”謝宴洲抽回放在她腰間的臂彎,下了定論:“你是把兩件事都算在我頭上?還是在你眼裡,我和那些渣滓沒有區彆?”
好像,確實亂扣帽子了!
那她和網上那些潑他臟水的人又有何不同?自己承諾和他天下第一好也沒有做到。
後知後覺自己有多任性,晏知愉攢眉蹙額,情緒上腦,當即回身攀上他的肩膀。
她分開雙膝,放置在他腰身兩端,側頭埋進他頸窩:“謝先生,我錯了。”
謝宴洲沒有抗拒她的擁抱,甚至,沒有一丁點正常的生理反應。
上表演課時,她學過人遇到猝不及防的親密接觸,肢體會堅硬,呼吸會變化,但他卻依舊神閒氣定。
他是不是早就預想過會有今天?是不是對她失望了?
越分析越慌,她雙唇發顫,忍不住再次落淚,抽噎聲在安靜環境中尤為紮耳,她想了很久,事已至此,隻能全盤托出。
“我本來......想著等你回來,好好安慰你,可是,也不知怎麼,看到那些,心裡就很煩躁,就........”她呼吸不穩,一字一頓吐露心聲。
這次,謝宴洲終於給她回應,輕拍她後背,溫聲詢問:“安慰我什麼?”
她雙手環住他的脖頸,頭稍稍後仰,認真注視他的眼眸:“我在網上看到你的負評,覺得他們都很壞,純屬惡意中傷,就想著你回來後,抱抱你。”
“我弟弟在外受委屈,回家也是抱抱就好了。”在她眼裡,這招是最佳安慰劑。
謝宴洲凝視她的雙眸,視線垂落到下方,盯著毫無間隙的衣衫相貼,他伸手拉過沙發邊緣的墨綠色羊毛毯,攤開裹住她,順手撈過一隻靠枕,放在她的臀下,避開肌膚相親。
晏知愉就這樣,以半跪的姿勢,被包成一隻蛹。
她還在蒙圈時,對方突然掐住她的腰,猛地按她坐到靠枕上。
整個人徑直跨坐在男人身上,她驚得不敢再哭,兩眼睖睜等待對方下一步動作。
心跳加碼速動,咫尺之間,她竭力放慢呼吸。
“彆跪著,我擔不起。”
謝宴洲抬起右手,從容不迫取出西裝外套上的口袋巾,捏在指縫間,一點一點擦去她的眼淚。
他眸光晦澀,抬指勾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她的麵容:“你弟弟多大?”
話題一瞬轉移,晏知愉鬆弛下來,收回下頜,側臉單手比劃座位高一點位置,估量4歲弟弟的身高:“他就這麼大,軟軟的,哭完最多補個額頭親親就能哄好。”
對於眼前男人,她目前隻敢動用前招,見謝宴洲眉心微絞,怕他誤會,她趕緊澄清:“你放心,這個辦法入鄉隨俗,對你,我隻簡化為抱抱,不會親你額頭的。”
謝宴洲眸光驟然收縮,莞爾,低頭笑得肩膀發顫。
他仰起下巴,紳士作派:“那我能抱一下你嗎?”
高處不勝寒,不敢想他之前有多難捱,自己還誤會他。
晏知愉又在腦補可憐小狗淋雨場麵,心底軟得一塌糊塗,連忙點頭答應。
得到首肯,謝宴洲雙手穿過她腰,臂彎驀地收力,揉她進懷。
“謝謝。”他抱得用力,隱忍,克製。
晏知愉呼吸停滯半秒,僵硬的身軀逐漸鬆軟,懸空的手慢慢回抱,學著他安撫自己的動作,輕拍他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