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呀!”錢康死死抱住了趙素的大腿,哀求道:“國師,這太突然了,你多少給卑職一點準備的時間啊!”
趙素恨鐵不成鋼:“你好歹也是堂堂侍郎,能不能不要這麼慫?這種小場合都撐不住,以後在大朝會上怎麼發言?”
錢康一副你休想唬我的樣子:“國師,卑職可是聽說工部是很清閒的部門,卑職頭上還有一位尚書大人,怎麼也輪不到卑職發言吧?”
趙素乾脆把話說破:“實話告訴你,官家有意把蘇符擼掉,讓你當工部尚書!”
錢康頓時嚇得臉都白了:“不會吧?國師,卑職能不能不當呀?”
一個侍郎他都已經不知所措了,讓他當尚書,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趙素氣得說不出話。
李清照可不敢笑話堂堂侍郎,隻得捂住嘴低下了頭。
趙香雲可沒有這個顧忌,笑得前俯後仰。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慫,這麼不長進的人,這就是所謂的爛泥扶不上牆吧?
其實這不能怪錢康,畢竟在這之前,他隻是一個農夫出身的商人,靠著運氣和不怕死找回了土豆和地瓜才有今天。
他根本沒見過什麼大的世麵,不像那些十年寒窗苦讀,又被科舉磨煉得臉皮刀槍不入的正統文官。
趙素咬牙道:“總之,今天這堂課你不上也得上!”
“李大家,請召集學生來聽課!”
錢康知道自己逃不掉,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當錢康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抵達南美洲的人巍巍顫顫地站上了夷山書院的講學台時,這預示著一個偉大的時代的到來!”
“這個偉大的時代,就是中國的大航海時代!”
這是後世曆史上對錢康第一次在夷山書院講學的評價。
……
以後暫且不說,就說當下。
就連趙素自己都沒有想到,錢康的航海學竟然直接就在汴京掀起了航海熱。
錢康講第一堂課時,堂下隻有被逼的不情不願的數十名學生。
然而,等他一周後再次抱住忐忑的心情來到夷山書院時,堂下足足擠了數千名學生!
不隻是夷山書院的學生,就連汴京的國子監和其他書院的學生都跑來了。
經過之前數十名學生繪聲繪色的宣傳,所有人都對錢康航海日記中的山一樣的黃金寶石、皮膚比雪還白的異域美女、每到一個地方就被土著當作神來頂禮膜拜等等奇聞軼事充滿了興趣。
數千雙眼睛死死盯著錢康,像是要把他吃了。
嚇得錢康雙腿發軟,話都說不利索了。
趙香雲和李清照卻是笑不攏嘴,短短半個月時間,夷山書院就招收了數百名學生!看這勢頭,很快就可以滿員。
之所以有這種現象的發生,可以說是大宋百姓思想的一種觸底反彈!
在這之前,洛學一直宣傳什麼見鬼的存天理,滅人欲,要求大家安分守己,不要有太多欲望。
人有千百種,有些人喜歡安分,有些人天生就喜歡冒險和折騰。
但是在這種大環境下,很多人的冒險和折騰天性都被壓製了。
直到趙素把洛學傳人集體送去了流求開荒,朝廷下旨禁止洛學,壓著他們的大石終於被搬開。
但是這個時候,他們還有些迷茫,不知道該乾什麼。
大宋與金國、西夏的戰爭讓一部分有誌之士看到了方向,毅然投身其中。
但是人大多數都是貪生怕死的,很大一部分依然在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