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
當趙素攻陷開京的消息傳回,汴京的百姓有些愕然。
滕王不是在討伐金國麼,不是剛剛才把金國的都城上京攻下來麼?怎麼又跑到高麗去了,還把人家的都城都給攻陷了?
於是就有消息靈通之人一臉優越地解釋了高麗是如何趁人之危,圍困東京城,妄想謀害大宋的將士。
聽者恍然大悟,大罵高麗卑鄙無恥,大讚滕王做得好,大快人心。
再次攻陷一國都城,這讓趙素的擁護者再次在汴京掀起一波滕王熱,其中的狂熱者更是大肆鼓吹滕王乃是古往今來第一人雲雲。
整個汴京,整個大宋,滕王已經變成了一種信仰。
這種信仰,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
不久前在臨安府就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有一個自恃清高的士子在酒樓喝醉之後說了幾句滕王的壞話,結果竟然被在場的酒客活活打死!
這件事鬨得沸沸揚揚,迫於壓力,臨安官府不得不把就把這些酒客抓了起來。
可是過了一段日子,這些酒客卻安然無恙地出現在臨安街頭。
這些酒客都沒有很深厚的背景,他們能夠安然無恙,無外乎是整個官場從上到下的包庇。
這種病態的信仰讓一些有識之士擔憂不已。
正所謂物極必反,有時候聲望太高也會釀成大禍。
可是,就連最應該緊張的官家都毫不在乎,麵對臨安的案子,甚至還私下說了一句“咎由自取”。
他們紛紛感慨不已,這種病態的信仰到底會演變成怎樣的大禍端呢?
不爆發則已,一旦爆發,恐怕整個大宋都要陷入一場史無前例的大亂啊!
他們隻希望滕王不要再“折騰”了,讓時間衝淡這種從上到下的狂熱。
可是,這可能嗎?
垂拱殿。
李綱、劉韐和李若水等人都意識到了局勢有些失控,不由得有些擔憂。
隻有趙桓一臉興奮,他把手中的捷報看了一遍又一遍才依依不舍地把它交給其他人。
“諸位愛卿,你們都看看吧。老師此舉真是大快人心啊,高麗小國,竟敢趁人之危,是應該好好教訓一下!”
劉韐看罷,笑道:“不錯,是應該殺雞儆猴,不然彆的國家都以為咱們大宋好欺負呢!”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擔憂歸擔憂,他們並不覺得趙素的做法有什麼錯。
對於趙素這種“折騰”,他也早已經習慣。
本來是南下廣南西路平叛,卻把交趾也順便屠了一遍;本來是北伐,收複燕雲十六州後又打進了金國,把人家的都城都攻下了。
現在不過是多了一個高麗開京而已,他們表示自己已經麻木。
“各位愛卿,對於老師廢王楷,立金富軾的建議怎麼看?”
李綱道:“官家,這是一件好事!王楷既然不聽話,那麼咱們就換一個聽話的金富軾上來。”
其他人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趙桓點頭道:“既然如此,就如老師所請,立金富軾為新的高麗王吧。至於王楷,就封他為高麗公,讓他到汴京來養老吧!”
眾人苦笑不已,官家的冊封是越來越敷衍了!
交趾的小皇帝李陽煥被封為交趾公,現在王楷是高麗公,若是滕王把金國的小皇帝也帶回汴京,該不會叫金國公吧?
……
相比大宋的狂熱,開京淪陷的消息傳到金國會寧府的時候並沒有引發什麼大的轟動。
反正整個東京道的南部都落入了宋軍的手中,就算整個高麗都淪陷,對他們也造不成什麼影響。
不過隨著一個人的到來,卻引發了一番爭論。
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金國公主完顏美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