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拿著一年沒用過吹風機給因為自己而淋感冒的人吹衣服,她這份感謝也挺不走心的。
想到這,鏡子中平靜的畫麵突然泛起了淡淡的漣漪。
不同於客廳裡那個後來被換過的燈泡,衛生間的燈是開發商自己安裝的吸頂燈。
亮白的燈光布滿整個房間,顯得上麵落後的花紋瓷磚更加老舊。
夏蕰覺得站在洗手台吹不太方便,感覺到頭頂的頭發吹得差不多後,她拔掉吹風機,拿著它回自己的臥室。
微濕的及腰黑發貼在她薄薄的脊背上,從後麵看,因為走路而輕輕飄動的發尾,幾乎能擋住她的腰身。
為了儘快躺到被窩裡,夏蕰直接把頭發順到一側,半彎著腰開始吹。
她的頭發不僅長還多,全攏到一起後如同潑墨瀑布,冷熱風交替吹了半個小時,夏蕰覺得腰酸手痛的。
以前都是媽媽幫她吹,後來她經常是回家後先洗頭,等寫完作業準備睡的時候,頭發早就晾乾了。
一切為了早睡。
剛吹完的頭發總是格外蓬鬆,柔順的頭發被撇到兩側胸前,顯得她的臉格外小,哪怕沒什麼表情也很惹人愛憐。
放好吹風機後,她走到客廳朝著一抹綠走去,以假亂真的仙人掌被放在一個和她差不多高的櫃子上。
夏蕰伸手觸摸了下上麵的刺,表情柔和,很乖,“晚安。”
新華字典的催眠能力一點兒沒變,和她記憶中的一樣強。
倚在床上看了有十分鐘?夏蕰就困的躺在了床上。
她把頭發放到身後,側身背對著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咚”
“咚咚”
“咚”
“咚咚咚”
被驚動的夏蕰不耐地皺起眉頭,在枕頭上挪動了幾下,才掙紮著睜開沉重的眼皮。
“開門!”
茫然迷糊的眼睛在聽到粗狂的男聲後瞬間變得警醒,夏蕰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邁著淩厲的腳步走到門口,給人開門。
渾身酒氣的邋遢男人進了門,眯著眼睛打量她,語氣不滿,“乾什麼呢?怎麼才開門!”
夏蕰躲開男人的視線,轉身往廚房走,“你的鑰匙呢?”
“鑰匙……呃~”閉著雙眼思考的男人打了個酒嗝,身子貼在玄關牆麵上,“忘了!”
夏蕰把盛了水的紙杯放在茶幾上,站在一旁垂著眼睛不說話。
昏昏欲睡的男人身子一抖,睜眼看了看水杯,又看看纖瘦沉默的女孩,嘿嘿一笑。肥胖失衡的人步子邁的很重,每幾步就到了夏蕰附近,因為喝酒上頭而泛紅的臉湊到夏蕰麵前,態度比剛進門時軟和了不少,“爸爸打擾你睡覺了?”
撲麵而來的酒氣衝擊著夏蕰的鼻腔,她不動聲色地退了半步,零散的頭發擋住了她淡漠的眼神,“沒有。”
“奧!”男人的聲音沒有預兆地變大,他想直起身子,卻因為醉意太重絆住了腳,差點就倒在一旁放綠植的櫃子上,夏蕰眼皮一跳,伸到一半的手在他站直之後又收了回來。
男人的身子搖搖晃晃往後退,順勢躺在了沙發上,“那我先睡會兒。”說完,他用腳推的桌子吱吱作響,偏偏毫無自覺。
估摸著距離差不多了之後,男人咂摸了兩下嘴,抬起右腿架在上麵,頭一垂,睡著了。
立在桌子上紙杯被晃倒,裡麵的水幾乎全灑在了桌子上,流到邊上後便開始往地上滴,夏蕰看著剛躺下就鼾聲一片的男人,轉身回了房間。
她關好門,把台燈挪到床頭櫃上,拿起放在床裡麵的一本書開始看。
儘管用心保存,這本書封麵也已經變得陳舊斑駁,內頁紙張因為翻看次數太多也有不同程度的卷曲和輕微撕裂。
書的包裝設計十分簡潔,白色的書名印在黑色的封麵上,剩下的就是作者和出版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