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賀和趙宇出去之後,便沒有再回來,不知道他和趙宇怎麼說的,後來趙宇再也沒在有祝賀的場合,和夏蕰說過話。
“周末去打球?”
“不去!”
趙宇沒精打采地轉動著中性筆,下巴壓在胳膊上望著夏蕰發呆。
“你這兩天怎麼回事?又受什麼刺激了?”
李理皺眉看著他,不明白這人怎麼比上次因為感冒藥和夏蕰吵架還蔫。
“你覺得夏蕰喜歡我嗎?”
“啊?”明白他真正意思的李理有點後悔自己的多嘴,他的腦袋開始急速運轉,最後決定實話實說,“她不討厭你。”
趙宇吊著一口氣看向他,“那她討厭誰?”
夏蕰討厭誰?
她誰都不討厭。
從這個班組起來開始,她這個班長就儘職儘責,對每個人都很好:
有人拿著不會的問題找她,隻要她懂的,就一定會講。
有人找她幫忙從小賣部帶東西,隻要說了,她就一定會帶。
班裡大掃除,她永遠從頭忙到尾。
她經常最後一個回家,被一群懶人忽略的黑板永遠是乾乾淨淨的。
“班長對你不挺好的嘛,怎麼突然問這個?”
趙宇沒答,接著問他,“那你覺得夏蕰喜歡誰?”
這個問題就比較好答了,“最喜歡陳蔓。”
這事兒還是林遙告訴他的,本來他和趙宇一樣,覺得兩人關係一般,後來經過她的指點,李理才發現夏蕰和陳蔓的關係比其他人都親近。
夏蕰對大家都很好,但隻有和陳蔓的關係,是真正深入的。
他不知道具體怎麼形容,但在陳蔓麵前,夏蕰偶爾會變成弱勢的那一方。
其實也不是隻在陳蔓麵前,在林野朝麵前也是。
想到祝賀說的話,趙宇渾身上下被挫敗感充滿,但他不死心,總要找個墊背的,“那你覺得她對林野朝怎麼樣?”
這就不好說了,畢竟之前也沒有參照模板啊。
自己哥們兒可憐成這樣,李理想說真話的心歇了下來,“夏蕰可能對林野朝有點興趣。”
“不過現在肯定沒有,他倆得兩周沒說話了吧?”
趙宇來了精神,“你確定?”
“我確定!”
“哼,祝賀還看不上我,他看上林野朝又怎麼樣,切。”
“祝賀怎麼啦?”
“沒事!”趙宇拿起書包搭在肩上,“周末約一場。”
李理拿起書包和他一起出門,並沒有繼續追根問底,隻要他不在沒用的地方使勁,就行了。
*
眼看著林野朝對李夢窈的追求視若無睹,圍觀群眾逐漸把注意力收回。
目前這種狀況,倒也不算是完全超出預料。
連夏蕰這種主動示好卻無所求的人,林野朝都無動於衷,更不要說李夢窈這個希望有深切情感回報的人。
可李夢窈天天在食堂跟林野朝報到,勇往直前的精神狀態又讓眾人覺得,一切皆有可能。
至於可能何時變成現實,那就不好說了。
其他人是看戲,趙宇是虛心學習。
從李夢窈越挫越勇的行為中,趙宇大受鼓舞,祝賀的嫌棄算什麼,夏蕰不嫌棄不就行了。
從高一進班渡過叛逆期後,他一直都很聽話,對班長的工作向來是第一個配合。
隻是夏蕰平時基本都在埋頭苦學,又有祝賀在一旁。
兩個人即使同在一個班,交流的時間也沒有多少。
李理之前給他出過招,讓他拿著題去問,最後以他不想讓夏蕰把自己當弱智而夭折。
約她出去玩?就更不可能了!
祝賀每周粘人粘的要死,雙胞胎也沒這麼粘的。
基於倆人顏值相差懸殊,下輩子估計能做對異卵雙胞胎。
“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好好學習!”
李理記得他上次聽人這麼說,還是期中考試之前。
學習的結果就是,他雖然不是倒數第一,但整體成績依然停滯不前。
對於他經常性的一時興起,李理早已司空見慣,不過他不會做打擊朋友的事,“那你這次有什麼計劃?”
“計劃?”腦子裡連中午要吃什麼飯,都沒想好的趙宇被問住了,大大咧咧地回他:“周末先去書店逛一圈,再說吧!”
接著又說:“第一個計劃就是,下次考試我最差隻能是倒數第二!”
得,又是林野朝。
算了,彆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願意努力總是件好事。
開口問夏蕰借筆記的時候,趙宇心裡是有點擔心的。
因為最近一個月,夏蕰生氣的頻率已經突破了去年的記錄。
三班班長脾氣好是眾所周知的事。
入校以來,夏蕰也隻和趙宇發過脾氣,當然每回都是趙宇做錯了事,說錯了話。
但是這學期才過一半,夏蕰就冷了好幾次臉,每次都是因為林野朝。
偏偏上次在食堂,他還口不擇言。
事後他一直沉浸在祝賀的無情打擊裡,反應過來後,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拖著拖著,就到了今天。
夏蕰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從書包裡把筆記拿了出來。
在他伸手去拿的瞬間,細長纖弱的手落在了上麵。
“以後不要再說那種話。”
趙宇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地應:“我知道了,我錯了。”
他惴惴不安地看著夏蕰,見她沒有彆的要交代的,才謹慎地拿起筆記本回自己的座位。
不知為何,沒有聽到任何大道理的趙宇心裡升起一股恐慌,他總覺得,夏蕰並沒有真心原諒自己。
“夏蕰!”
一個氣喘籲籲的男生突然從後門跑過來,焦急的語氣打斷了趙宇的感傷。
“夏蕰呢?”
“怎麼啦?”
夏蕰從位子上站起來,看向喊自己名字的男生臉上全是困惑。
這個人,她好像不認識。
“操,你們班新來的和人打起來了!”
夏蕰眨了下眼睛才反應過來新來的,說的是誰。
“在男廁所!”
看著飛奔遠去的人,前來報信的男生大喊一句,然後徹底沒了力氣,彎著腰在三班後門大喘氣。
班裡人陸陸續續反應過來跟著去追夏蕰,卻沒看到她的影子。
夏蕰慌不擇路地往前跑,和突然出現的人相撞時,也隻說了句風一吹就能帶走的“對不起”。
有人看她這麼著急,問她去乾嘛,也沒有得到回應。
等她白著臉走到男廁所時,外麵已經圍了一圈人,男生居多。
暴怒的陌生男聲和沉悶的撞擊聲隱隱約約傳出來。
“操你媽!”
“嘶,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