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半個身子的影衛六環著手臂,胳膊撐在地板上,“小公主怎麼這就走了呢。”
“說起來啊安皇子,這大年初一的你怎麼不給小公主發紅包?”
聽見這話的聶清安眼簾半垂,目光幽幽地看向他,“給小公主發紅包?我是她的親戚還是朋友?”
渾身黑漆漆勉強能看出人形的影衛六嘶了聲,連忙上下擺著手安慰道
“大過年的彆說這喪氣話,你可是小公主在外麵養的人,怎麼不算親戚呢?”
聶清安“……”
聶清安“大過年的彆發癲,不吉利。”
他從櫃台一側的抽屜裡翻出設計稿,開始縫製其他造型的戰鬥玩偶。
櫃台上,沉寂許久的傳音石忽然有了動靜。
能通過這塊擺件似的傳音石聯係聶清安的人,隻有東陽皇。
影衛六喔了聲,從影子裡鑽出來,毫不見外地拿起傳音石輸入靈力。
一道華麗性感的男人嗓音在玩偶商店裡響起。
這聲音中透著些許過度勞累的疲憊,聽起來像是個被榨乾所有精力的社畜。
“要忙的事情太多,不小心忘了昨晚是除夕夜,壓歲錢給你轉了,不多。”
“小安在七州過得怎麼樣,那邊是不是比你之前待的地方貧瘠多了?我記得你去了個偏遠小城,你那玩偶鋪今年有營收嗎?”
“小安?”
影衛六笑嘻嘻地把傳音石拋到聶清安手裡,聶清安看了眼影衛六,開口道“新年好,父親。”
“我在這邊過得不錯,半年前遇到了十三州的寶殷公主,她剛來這邊,是我的鄰居。”
“她很喜歡我做的玩偶,我這一年的收入全靠她的消費。”
九州。
中原風格的亭台樓閣遍布大地,重樓疊閣,輪焉奐焉。
皇城中心一輛轎車的後車座裡,英俊倜儻的男人身著繡有鳳凰的玄衣,氣質尊貴威嚴。
他鬆了鬆腰間緊束的腰帶,濃墨繪就的眉眼間帶著倦意。
聽見孩子的話,秦澗揉了揉眉心,在如汪洋大海般繁雜的記憶裡翻找十三州寶殷公主的信息。
傳音石那頭的七州玩偶商店。
聶清安拿著沒有回應的傳音石看向影衛六。
影衛六猜到東陽皇這時是在回憶,就在旁邊出聲提醒道
“就那個黃金律……呸,黃金三術親和極高的小女孩,一二十年前她出生的時候你還抱過她呢。”
有了特征來檢索,秦澗很快想起了那個小不點,“哦,是她。時間過得真快啊,那麼小的孩子都去上州了。”
“……對了,父親。”聶清安把自己開始做戰鬥型玩偶的事情說了出來。
半晌,傳音石那頭的男人喟歎道“挺好。怎麼突然想到換條道路?”
聶清安略感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再開口時聲音音量有些小,“因為我想賺錢養小公主貓……我不想再被貓包養了。”
秦澗笑著搖搖頭,寬慰孩子,“買幾個玩偶而已,哪算包養。”
“不是幾個。她這半年給我花了三十萬上元。”
秦澗臉上輕鬆的笑容消失了。
給十三州小公主做做玩具就能半年收入三十萬上元?
天底下還有這種天上砸錢的好事?
多年社畜毫無積蓄的秦澗不複雍容華貴的形象,他用力抓著自己的下半張臉,非常想把自己發出去的壓歲錢給收回來。
他這一年連一萬上元都沒攢到,小金庫還沒聶清安充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