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胞進一步擴散,可卻沒想到,來到病房的時候,看到的是已經成為了一條直線的心電圖。
“滴!滴!滴!”
心電圖機不間斷的發出一聲又一聲刺耳的聲音,讓一眾醫生護士都變了臉色。
“病人心臟驟停,立刻進行搶救。”
主治醫生當即雙腿叉開坐在了周畦的身上,雙手交叉不間斷的按壓他的胸部。
趙雲歸趕到醫院的時候,給周畦做心肺複蘇的醫生已經換了兩個,按壓了二十多分鐘。
“情況怎麼樣了?”
鄭開輝低著頭,聲音悶悶的,“裡麵還在搶救。”
“隊長,對不起,如果不是我拿手機給他,他就不會看到李夢雪一家出車禍的視頻,也就不會情緒這麼激動……”
鄭開輝今年22歲,剛剛進入社會,一條人命於他而言,太過於沉重了。
“和你沒太大關係,”趙雲歸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這隻是個意外,你不需要太過於自責。”
“而且,”趙雲歸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這也是周畦一直所盼望的。”
周畦表現出來的求生欲太強了,即便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致,卻依舊好好的活著,就連給他治療的醫生護士都覺得這是一個奇跡。
如果不告訴他李夢雪的死訊,他會不會一直強撐著這口氣,真的撐到奇跡的發生呢?
醫生們一共按壓了一個多小時,按斷了三根肋骨,周畦依舊沒有恢複自主心跳。
主治醫生甩了甩早已經酸麻不已的胳膊,走出病房,摘下口罩,“抱歉,我們已經儘力了。”
蓋著白布的屍體被推了出來,趙雲歸掀起看了一眼,周畦的那張臉依舊崎嶇猙獰,但他的嘴唇卻微微的向上彎著。
他走的,很安詳,也很滿足。
現在社會科技發達,趙雲歸通過周畦的DNA,在國家數據庫裡麵找到了三十多年前拋下周畦離開的母親。
趙雲歸告訴了對方周畦的死訊,可對方卻拒絕前來處理屍體,“我早就當沒有這個兒子了,你們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就行。”
最後,是刑偵支隊的幾個同事們湊錢火化了周畦,把他埋在了他的老家,他女兒周幼寧的旁邊。
兩個墳包緊緊的挨在一
起,趙雲歸拿著花束放了上去。
隻希望下輩子,他們能做一對幸福的父女。
離開的路上,鄭開輝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詢問道,“趙隊,你說……如果當年事情剛發生的時候,李夢雪他們三個小孩子就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是不是就不會再發生如今的這些悲劇了?”
他想起之前病房裡周畦撕心裂肺的聲音,那雙被憤怒仇恨以及悲傷填滿的眼眸,“我們的法律當真是公平的嗎?”
“你說的這些問題啊,我年輕的時候也想過,”趙雲歸一隻胳膊搭在鄭開輝的肩膀上,長歎一聲,“但是你要知道,沒有任何人可以淩駕於法律之上,現如今的憲法或許依舊有漏洞,存在著不完美的情況,但這並不代表著周畦可以隨意的剝奪他人的生命了。”
“你是一名警察,要守護憲法法律的威嚴,明白嗎?”
鄭開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他們離開後過了許久,一對年輕的男女從鄉間的小路上緩緩而來。
是莊可顏和她的男友。
莊可顏一直是個留守兒童,從小到大都跟奶奶相依為命,可她的弟弟卻能夠從一出生就跟在父母的身邊。
如果不是因為去年奶奶因病去世了,實在沒有人能夠照看她,恐怕她的父母這輩子都不會把她接到身邊來。
她高三一整年都在遭受吳媛意的霸淩,她之所以一直隱忍,以為等到考上大學就好了,就是因為她知道她的父母一點都不愛她,不僅不會為她出頭,說不定還會繼續責罵她。
奶奶幾年前身體就不好,她高一高二的學費都是男友打工給她掙的,來到江城後,父母除了給她必須的學費和生活費,再也沒有一分多餘的錢。
她一直以為這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應該和她的父母一樣,重男輕女,兒子是天,兒子是寶,女兒是那隨手都可以丟棄的垃圾。
可她在周畦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父愛,周畦那樣的愛他女兒。
有的時候,莊可顏甚至在幻想,如果周畦是她的爸爸就好了。
她已經取到了那二十萬現金,自己重新辦了一張銀行卡存了進去,這筆錢可以讓她安安心心的去讀大學,不必再四處打工掙錢,也可以讓她的男友去上技校,再學一門手藝,不必再待在
一眼就可以望到頭的電子廠裡。
莊可顏把趙雲歸他們擺放在墓碑前的菊花拿到了一旁,放了一盆綠蘿上去。
周畦不喜歡那些顏色豔麗的花朵,小巧潔白的綠蘿,才是周畦的最愛。
當年的周幼寧跟著爸爸住在工地上的板房裡,滿是塵土與男人汗臭的工地上,隻有周幼寧在路邊撿的一盆綠蘿,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你瞧,這盆綠蘿是不是跟當年的寧寧養的一模一樣?”
“周爸爸……我可以喊你聲爸爸嗎?”莊可顏小心翼翼的詢問著,微微紅了眼眶。
她難以想象,她親生父母是那樣的厭惡她,可僅僅隻是見了幾次麵的周畦,卻讓她感受到了什麼是父愛。
她那殘缺的童年,就這樣被周畦填補了。
“我填報了京都的大學,以後可能不會再回來了,你放心,我會好好讀書,好好生活,連帶著你和寧寧的那一份,一起下去。”
——
“呦,小哥,來了啊。”多寶閣的老板時隔幾日再次看到言晰,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
上一回言晰留在他們店裡一共一百一十三章符紙,那符紙的威力比起玄學世家蔡大師所製作的都不遑多讓。
蔡大師的符一張賣五萬塊,言晰能力有之,但奈何是個新人,老板還以為五千塊錢一張叫價高了,沒想到生意卻相當不錯,有不少回頭客。
那一百多張符紙已經賣了一多半。
“這是給你的分成,”老板和言晰簽了合同,賣符紙的錢五五分,言晰一共收入八萬多,他當著言晰的麵轉了錢,態度比之前更加的誠懇了,“不知道你這次有沒有帶新製的符紙過來?”
“有的。”言晰把畫好的符拿出來,一共兩百張,應該能賣上不久了,這是一個長久的收入。
“我想要一些法器和玉石。”收了錢,言晰向老板說明來意,上次那兩塊玉石擺出來的聚靈陣的效果還不錯,隻不過玉石的品質還是不夠頂級,用了沒兩天就已經碎裂。
周五言晰要和呂家人去外省去看他們老家的祖墳,言晰對那邊的情況不甚了解,還是要多做些準備才行。
“當然可以,”老板笑眯眯的應答著,很快就準備好了言晰所要的所有東西,然後又送了他一些朱砂符紙,“你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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