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個月的時間不在公司,事情堆積了一大堆,呂鬆隻挑了最為緊急的處理,也一直乾到了後半夜去。
在他處理公司事務的這半天時間裡,他安排人下去調查了一下近期郭家的情況。
郭展華早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他現在基本上已經不管公司的事務,就在家裡拿著分紅養老,時不時的逗逗孫子什麼的,日子過的可叫一個瀟灑。
但就在半個多月之前,郭展華晚上帶孫子在小區裡玩耍的時候,卻突發意外暈了過去,小區裡的居民好心替他叫了救護車,把他送到了醫院。
隨即傳出一個噩耗:
——郭展華得了尿毒症,已經是晚期。
如果不及時進行腎移植的話,他必死無疑,可如今他年紀大了,有一係列其他方麵的基礎病,他有很大的概率沒有辦法活著走下手術台。
而郭守陽是早上出門的時候沒睡醒,沒看清楚腳下的路,一頭從樓梯上麵栽了下來,腦袋撞在了樓梯的棱角處,當場就見了血。
他及時被送去醫院進行了搶救,保住了一條命,但腦組織受傷嚴重,現在還在昏迷著,沒有醒過來。
郭展華的妻子吳芳在丈夫和兒子接連住進醫院以後,受到了打擊精神有些恍惚,做飯的時候豆角沒有做熟,孫子小傑,兒媳婦林海珠,連帶著她自己全部都食物中毒進了醫院。
而且因為吃的有點多,三人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脫水,溶血反應,林海珠和小傑經過洗胃治療以後症狀有所減輕,吳芳還在進行著血液淨化的治療。
而且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一天之內發生的,未必太過於巧合。
除了因為穿心煞被解除遭到反噬以外,呂鬆想不出其他任何的原由。
他低下頭,伸手捏了捏有些發酸發脹的眉心,把助理拿來的資料放到了一旁去。
在他的記憶裡,郭展華這個長輩一直都是和藹可親的樣子,手裡拿著股份,也
一直站在他這一邊,到了退休的年紀就乖乖回家養老,沒有表現出半分對權力和錢財的渴望。
而郭守陽雖然比他小個十來歲,但他們倆卻很有共同語言,因為弟弟和妹妹並不管理公司隻是拿分紅,呂鬆有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和他們說,就會選擇和郭守陽溝通。
而每一次,郭守陽也都會提供很好的情緒價值,在管理公司上麵也幫助他良多。
呂鬆一直對郭家父子很信任。
一開始言晰告訴他是他們所熟悉的人,在他們家祖墳布下了穿心煞,目的是用他們一家的命來轉移巨額財富的時候,他懷疑了一圈的人,卻始終沒有懷疑過郭守陽父子。
不僅僅是因為當年他的爸媽給了郭家父子幫助,更是這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裡,郭家父子一直以來的表現。
老話不是說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嗎?
呂鬆想不明白,郭家父子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依靠他們家,怎麼就能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情來呢?
手指無意識的摩擦著那張薄薄的紙,卻突然,呂鬆心臟猛然一跳,駭得整個人僵硬成石頭,連呼吸都快忘記了。
言晰說過,這穿心煞是十幾年前就已經布下的,慢慢的等著大樹長出樹根,穿透棺材,他們一家就會悄無聲息的死去,所有的財富都轉移到那布陣之人的身上。
也就是說……在郭守陽還在念書,郭展華剛被調到市場部的時候,就已經布下了這一場針對他們家的死生大局。
而在這接下來的十幾年的光陰中,這父子兩人一直都是在演戲!
一演就是十幾年啊,多麼可怕的定力,多麼歹毒的心思……
呂鬆隻覺得頭皮發麻,下意識的就想要掏出手機給言晰打電話,手機屏幕亮起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現在時間太晚了。
“罷了,這麼晚就不打擾言大師了,明天早上再說吧。”呂鬆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機。
因為一起住了半個月,呂鬆知道言晰平時都是早睡早起的,呂鬆特意定了個七點的鬨鐘,醒來後來不及洗臉刷牙,就直接撥通了電話。
言晰剛剛晨跑回來,“呂總?”
“言大師啊,是這樣的……”呂鬆把自己昨天調查到的郭家父子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應該就是他們弄的
那個什麼穿心煞,如今郭家父子都在住院,我作為領導和親戚,按理來說應該是去探望一下的。”
“你說……我要不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去試探試探?”
言晰略一思索,輕聲開口,“都可以,這是你的家事,你想怎麼處理都行。”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言晰既然已經解決了穿心煞,那麼這段因果也就已了,至於郭家父子二人和呂家的矛盾,言晰是不太想參與進去的。
“好,我明白了,謝謝言大師。”呂鬆思來想去,終究還是決定去醫院看一看郭家父子,他想要弄明白,究竟是他們家曾經無意識傷害了郭家人,還是說這父子倆就是純粹的壞。
呂鬆讓助理買了些華而不實的禮品,提著去了醫院的住院部。
郭家也算是比較有錢的,所以住的VIP病房,郭守陽還在昏迷中沒有醒,呂鬆就去了郭展華那裡。
“郭叔,”呂鬆一臉惋惜的推開了病房的門,嗓音沉痛,仿佛是自己的父親重病住院了一樣,“沒想到你病成了這樣,我現在才得知消息,做晚輩的真是不應該。”
上一次呂鬆見到郭展華的時候,他穿著休閒,一身儒雅,全身上下充斥著書卷的氣息。
此刻的他躺在病床上,麵頰凹陷,頭發脫落了許多,剩下的也都是斑駁不堪,那雙曆儘了滄桑的眼睛變得無比渾濁,整個人有氣無力的。
不過短短大半個月,他好像蒼老了幾十歲。
看到呂鬆麵容的一瞬間,郭展華似乎被嚇懵了,他哆哆嗦嗦的伸出骨瘦如柴的右手,“你……你……你沒死?!”
半個月前,呂鬆突然把公司裡的事情交給了經理人,說是要帶著老二老三全家一塊出國旅遊。
郭展華一聽就知道這話完全是編的,呂梧還在另外一家互聯網公司上班,能不能請得了假還不好說,呂家那幾個小輩都還要補課的,尤其是呂梧的大兒子,開學要上高三了,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可能跑去旅遊。
而且按照他對於呂鬆的了解,呂鬆是一個事業心很強的人,最近公司裡的事情很多,他怎麼會如此匆忙的把公司裡的事全部都交給一個經理人來打理呢?
因此,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郭展華和郭守陽父子倆無比的高興。
當年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