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劉媽驚叫著衝上前,顫抖著雙手試圖去攙扶一下巫錦夕,可大片大片的紅色映入她的眼簾,讓她完全不知道該要去觸碰哪裡。
巫錦夕整個人臉朝下摔在了地上,王浩則是完全的橫壓在了她身上,雖然巫錦夕承受了雙重的傷害,但她那刀狠狠的插進了王浩的胸口,王浩在摔下來的時候,刀刃又往裡麵送了幾分,此時已經徹底昏死過去了。
但巫錦夕卻還有著些許的意識,她掙紮著想要起來,想要把壓在自己身上的王浩給推下去,想要撥打120急救電話,想要快點得到救治,想要繼續活著。
可她實在是太痛了,密密麻麻從四麵八方湧來的痛意如潮水一般,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給淹沒,痛的她根本連任何聲音都發不出來。
甚至是她自以為的拚命的掙紮,也不過是牽扯了一下臉上的肌肉而已。
劉媽衝過來一把將王浩推了下去,顫抖著手探上了巫錦夕的鼻息,發現她還有呼吸的時候,哆哆嗦嗦的收回了手,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救命,有人墜樓了,地址是……”
叫完救護車以後,劉媽又開始把電話打給巫錦夕的父母,但對方那邊似乎是太忙了,劉媽撥打了好多遍,都始終無人接聽。
她隻能無助的陪在巫錦夕的身邊,“小姐,你再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左右,劉媽聽到了救護車的警報聲,她連滾帶爬的衝下了樓,“小姐,快救救小姐……”
巫錦夕眼前陣陣發暈,視線裡麵除了一片血紅和昏黑,就再也沒有了其他任何的顏色,渾身上下傳來的骨頭碎裂般的疼痛,幾乎讓她恨不得就此死過去,可她知道她不能,一旦暈過去了,有很大的概率她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一直苦苦的堅持著,直到耳邊傳來了幾道陌生的聲音,“快,病人受傷嚴重,急需搶救……”
巫錦夕費儘全力的掀開了一點點的眼皮,看見了幾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她這才終於放心的暈了過去。
——
湯珊將從垃圾場裡麵找回來的那個外賣包裝袋,以及裡麵染血的水果刀全部都做了檢測。
水果刀上麵的血液可以確定就是死者鐘秋月的,而且水果刀的刀刃和
死者鐘秋月脖子上的割痕完全符合,這把水果刀就是殺了她的凶器。
凶手的反偵察能力確實有幾分強,整個水果刀的刀柄被擦拭的很乾淨,上麵沒有一絲一毫凶手的痕跡。
但湯珊最終還是在外賣包裝袋的提手上麵找到了半枚指紋,應當是戴著手套出門扔垃圾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凶手是徒手抓著這個外賣包裝袋,把它扔進了垃圾桶裡麵的。
警局的警員們熬了個大夜,根據這半枚指紋,最終鎖定了三個嫌疑人。
這個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一群人全部都哈欠連天的。
何稚暉見此,也有些不忍,“大家都辛苦了,暫時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等明天睡醒了再說。
“太好了,何隊英明!
一群人歡天喜地的離開了警局,都準備睡個昏天黑地。
但何稚暉卻一把拽住了正準備離開的許崢,“今晚咱倆就在局裡湊合一下吧,明天一早再去詢問一下巫錦夕。
許崢頓時覺得頭都大了,“隊長,我知道你急著破案,但是也沒必要這麼急吧,三個嫌疑人了,明天指定能排查出來,甚至還可以直接鎖定,你就讓我好好睡個覺,行不?
從垃圾場裡回來以後,他就倉促的在警局洗了個澡,緊接著就又開始忙碌起來了,他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換呢,現在整個人都是臭烘烘的。
他回去洗個澡,再好好睡上一覺,他現在還不到三十歲,蒼老的都快和四十多歲的一樣了,“隊長隊長,拜托,拜托。
為了讓自己能多睡那麼幾個小時,許崢拚了命的眨巴著眼睛,試圖向何稚暉撒嬌。
何稚暉的臉色頓時變得一言難儘了起來,“人家小孩子才撒嬌呢,你都多大了,也不知道害臊。
許崢卻完全不在乎他所說的話,“求你了嘛,隊長,你是最好的隊長~
何稚暉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他這種扭扭捏捏夾著嗓子說話的樣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行吧,行吧,真服了。
“好耶!
許崢興奮地喊了一聲,走出警局,打了個車就回了家。
回到家裡用熱水把自己裡裡外外都洗了一遍,又換了一身乾淨的睡衣,許崢才終於覺得自己身上不那麼臭了。
聞著被子
上麵洗衣液的清香許崢進入到了美夢裡可一個夢還沒做完呢
“不是大哥!”許崢眉頭緊鎖著眼睛裡麵還染著一些紅血絲“才幾點啊?你怎麼來了?!”
何稚暉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九點半了。”
許崢頓時有些崩潰“我隻睡了不到五個小時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告訴你我家的密碼!”
“後悔也晚了”何稚暉掀開許崢的被子推著他往衛生間走去“我給你帶了早餐還有咖啡快點去洗漱完了之後我們去找巫錦夕。”
許崢認命的點了點頭一臉生無可戀的拿起了牙刷準備刷牙擠上牙膏把牙刷狠狠的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裡似乎是把它當成了何稚暉“我一會就把門鎖的密碼給改了!”
這何稚暉簡直就是何扒皮警察的命也是命啊這睡不好覺可是要猝死的。
話雖如此許崢還是乖巧的喝了何稚暉買來的咖啡一下子又滿血複活了“走吧隊長!”
隻不過“隊長”兩個字被他咬碎在了唇齒間仿佛是帶著幾分恨意。
何稚暉這次不置可否隻是輕輕笑了笑隨後拍著許崢的肩膀說道“等這個案子完結了你想睡多久睡多久。”
今天周六巫錦夕不用去上班所以何稚暉和許崢是直接找到了她的住處的出乎意料的是巫錦夕門前竟然被封條給貼了起來這是警用的封條難不成出案子了?
許崢看著門前的情形皺了皺眉頭“怎麼回事?你沒有給巫錦夕打電話嗎?”
“打過了。”何稚暉一邊說著一邊又掏出了手機準備再播一遍可對麵依舊傳來關機的聲音。
何稚暉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心中已經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巫錦夕會不會也出事了?”
正說著話呢巫錦夕對門的鄰居打開門冒出了個頭來“他們家沒人在的都去醫院了等警察辦案子不互相通氣的嗎?”
“醫院?”何稚暉轉身走向鄰居麵色凝重“怎麼回事?”
鄰居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昨天晚上大概12點多的時候救護車從他們家拉走了兩個人屋子裡麵滿地
都是血哦……”
“嘖嘖嘖,”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場景,鄰居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老嚇人人。”
“那你知道他們去了哪個醫院嗎?”何稚暉追問。
“這我可就不清楚了,”鄰居心有餘悸的說道,“那男的胸口還插了把刀呢,你們去附近的醫院打聽一下應該能打聽的出來。”
“多謝。”何稚暉衝那鄰居點點頭,和許崢轉身下了樓,“去查一下昨天哪家醫院有收治傷患。”
“嗯。”
那鄰居說的還挺詳細的,何稚暉和許崢很快就找到了巫錦夕所在的醫院。
得知他們詢問的是昨天晚上送來的一男一女,護士長搖著頭歎息,“那男患者啊,我們的醫生趕到現場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那麼長的一把刀,直插到了胸口,肺動脈都被割破了,我們那救護車上染的都是血。”
“不過那女患者倒還命大,已經搶救過來了,這會應該也醒了,隻不過,患者尾骨斷裂,脊髓損傷,下半身癱瘓了。”
何稚暉點了點頭,“能麻煩帶我們去她的病房嗎?”
“可以啊,”得知他們要調查一起命案,護士長把他們帶到了巫錦夕的病房前,“患者傷的有些重,家屬也在裡頭,你們詢問可以,但是儘量不要刺激到她。”
“多謝,麻煩了。”
何稚暉站在病房門口敲了敲門,從裡麵傳來一道略顯蒼老的男聲,“進來。”
房間裡麵,巫錦夕已然醒了,正躺在病床上,一個中年婦女,一勺一勺的喂著她喝粥,看起來應當是她的母親,中年男人在他旁邊坐著,看起來有些垂頭喪氣的。
“巫小姐,我們又見麵了,”何稚暉把買的果籃放在了她的床頭櫃邊,“你感覺怎麼樣?”
雖然是查案,但巫錦夕終究是受了這麼重的傷的,他們來醫院裡麵看望,最起碼的禮儀還是要有。
巫錦夕扯了扯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視線有些躲閃,“何隊長啊,我也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的見麵,還是在醫院這種地方。”
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癱瘓的事情,隻以為何稚暉和許崢是為了鐘秋月的死而來,一時之間有些不敢直視他們二人。
何稚暉搬了個凳子坐下,巫母抹著眼淚,給巫錦夕喂飯,“何
隊長,有什麼問題你先等我給我女兒喂完飯你再問吧。
“好。何稚暉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一個母親的拳拳愛女之心,他沒有辦法拒絕。
“何隊長?巫父盯著何稚暉的臉看了一會,有些疑惑的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案子的負責人好像是趙隊長,你們是換人了嗎?
何稚暉微微笑了笑,十分直白的告訴巫父,“我負責的案子並不是昨天晚上巫小姐和歹徒搏鬥的這樁,而是前段時間巫小姐的朋友鐘秋月的死亡案。
“小鐘那丫頭也死了?!巫母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勺子裡的粥全部灑了出來,灑在了巫錦夕胸前的被子上,她看向巫錦夕的目光裡麵全部都是震驚的神色,“你這丫頭怎麼從來沒和我們說過呢?
巫錦夕支支吾吾的,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我……
“罷了,巫母沉沉的歎了一口氣,“我去找護士來給你換個被子。
如果不是巫錦夕現如今還受著傷,她真的要好好說道她幾句,小鐘那丫頭一向乖巧,而且對她女兒也格外的好,這死了好幾天了,他們竟然完全不知道。
巫父的目光中也帶著幾分疑惑和打量,巫錦夕隻愣愣的低著頭。
巫母和小護士拿了一床新的被子過來,給巫錦夕換了,隨後她繼續拿起了那碗粥,想要喂給巫錦夕吃,她卻卑微偏過頭去,拒絕了,“媽,你和我爸先出去一下,行不行?
她不想讓她的父母知道,鐘秋月的死,現如今她受傷住院,都是她自己作的。
巫父巫母看在她受傷的份上,也不忍心再苛責她什麼,隻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轉身離開了。
巫錦夕鬆了一口氣,掀起眼簾,“何隊長,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吧。
“昨天晚上死亡的那個男人,是誰?何稚暉上來就直奔主題。
巫錦夕知道,現在事情鬨得這麼大,就算她不說,警察們也一定會查出來的,她眨了眨眼睛,緩緩開口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我隻知道他微博賬號叫“王德發,我和他是半年前認識的。
“因為我長得不好看,我就偷偷用鐘秋月的照片冒充成自己發了微博,把自己營造成了白富美來享受著網絡上那些人的追捧,大概十幾天前,他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