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教你便是(2 / 2)

偏要體貼 時不離 5898 字 1個月前

四郎也躺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臭死了臭死了,該死該死!全都該死!啊啊啊啊~]

*

“四郎,那邊沒有路了。”

模模糊糊的聲音隔了搖搖晃晃的視線,奔跑的背影似隔了不可跨越的界限,淩亂匆忙的腳步陡然一崴,將要撲到地上的時候被用力接住。

“你走吧,彆管我了,我師父,會來救我的。”

她偏要把他拉起來,背到背上往前跌跌撞撞。

“你這是蠢。”

“四郎,你怕死嗎?”

遠處的河水緩緩流淌。

她曾問過他,活得這麼艱難,為什麼活著?

墜入冬季冰冷的河水,刺骨的涼原來也就這麼回事,不比往年大雪紛飛時縮在角落的冷多多少,死亡的窒息也不過如此。

仰著頭隔著水麵,天光明明滅滅,模糊的身影吃力地掙紮,四郎伸出手抓住眼前的那隻手。

不想死就是不想死,活著就是活著,沒有那麼多為什麼?

上天不給活路,他們就偏要,爭到死。

撲通撲通的落水聲,額頭猛然的重擊,混亂的拖拽和拉扯,生生抓住了五條血印,那麼冷的水,她應該很疼……

“四郎?”

*

四郎睜開眼睛,昏黑的世界裡,呼吸聲和隔壁的打呼嚕聲清晰可聞,青蛙的叫聲也不少。

同樣的夢,每次都深陷其中,醒來在不同的地方,懷有相似的情緒不知多少次。

“四郎,難受。”

四郎撐起身,掐訣施術,用在凡人身上要麻煩一些,需要更加小心,凡人相對修士來說太脆弱,不小心怎麼治死了的都不知道。

翠娘好像經常睡不踏實,總愛蹙眉頭,說夢話的時候就更不踏實了。

四郎想到了翠娘想修行。

跨越時間回到過去哪有那麼容易,四郎從來也覺得,死了就是死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無論是回到過去再見到,還是曾有過爭議的,把死去的人的記憶完整地塞進一個魂魄裡,那人是死去的人還是被塞的魂魄,是奪舍還是重生?

還有很多跨越生死的事情,四郎都不感興趣。

四郎對回到過去沒多少想法,所謂辛辛苦苦,也不過是無意之中在一個墓裡拿到一個回到過去的法子,試了幾次而已。

突然成功了,四郎什麼都沒準備。

直至如今,看著一切更像一場不真實的夢境,真是到哪都挺幸運的,雖然隻過了一天多一些。

無所謂翠娘有沒有仙緣,一路走去微國不知道要多久,除了吃穿總得有點事情做,但教她修行?四郎暫時不知道怎麼教。

他學的東西都很亂,不適合拿去教人,不過倒也不用想太多,如果翠娘沒仙緣,就止步在開頭了。

四郎收回手,坐在一旁打坐,探知所有的穴位經脈,想著找個時間,弄點筆墨紙硯,畫下來給翠娘,先教翠娘認識了再說。

翠娘半夢半醒,察覺四郎在做什麼,覺得四郎挺勤奮的,治療的手法還算嫻熟。

翌日,簡單用手捧水洗漱,梳頭發紮起來,吃了早飯後四郎和翠娘就離開了村子。

四郎雖然沒有地圖,但知道大概方向,路上也不想什麼筆墨紙硯了,先給翠娘講什麼是經脈,什麼是穴位。

莫名的覺得直接上手不對勁,拿了根小樹枝戳一戳哪是哪。

翠娘本來就會,但一遍學會太誇張了,想著自己曾經學習的樣子,裝了八分的磕磕絆絆。

走到中午還沒看見人煙,路也是越來越偏,漸漸走到了山上,腳底有些冒煙般的疼了。

三月下旬,桑葚成熟的時候,她們也運氣好,瞧見了,中午有得吃了,從借宿那戶人家帶出來的糧食就可以再留一留。

吃的時候坐在地上休息休息,翠娘看著四郎麵色如灰,感覺他要是躺下休息,估計就能原地歸西。

四郎忍不住微微咳嗽了一聲,緊接著就是一聲又一聲,拿在手上的桑葚枝丫一顫一顫。

翠娘暗暗加強被迫陷入的心疼慌亂的情緒裡,眼眶一濕鼻尖一酸,四郎咳一下她微微顫一下,活像成精了的桑葚枝。

[廢物,咳嗽都忍不住,瞧把阿翠嚇成啥樣了,活八百年了真是活回奶奶肚子裡去了把身體讓給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