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臥在水榭的一旁,兩名侍女正剝蒲萄給它吃。
“母妃說,娶妻娶賢,生得太過漂亮的都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他有些鬱然的望著滿湖盛開的荷花。
“詹家的詹奕曾為衍元十五年的狀元,詹婕亦是遠近聞名的才女。”裴硯笑著道賀,“賢妃娘娘慧眼獨具,給王爺您找了一門好親事。”
“沒曾想本王的婚事就這麼一錘定音了。”他語氣中含著秋水落葉一樣的蕭瑟,“不過,一想到皇兄選中的那位,本王心裡就稍微好受了些。”
“準太子妃是誰?”威遠侯世子正吃著冰鎮的紫蒲萄。
“外鄉的,隻聽說她父親是一位書院的夫子。”
“門第也太低了,莫非她是絕色佳人?”
瑞寧王的神色一言難儘。
“非也,她,很胖。本王生平就從未見過如此胖的女子。”
韓紹清總覺得聽起來莫名的熟悉。裴硯笑道“巧了,早年我在百川書院的時候,也有一位夫子的女兒,長得圓圓胖胖的。大家都說她頗為喜慶,是個有福氣的。”
“不會也姓蔡吧?我記得她名叫什麼兒……”
裴硯手中一顆紫蒲萄倏地滑掉,滾到腳邊。
“蔡臻兒?”韓紹清出聲道。
“對,就是這個名字!”瑞寧王拍了下手。
回裴府的路上,馬車慢慢走著,竹製的車簾輕晃,篩進一棱一棱的光線。
“皇後娘娘的想法果然異乎尋常。據說後宮裡,但凡她決定的事,連聖上都不得橫加乾涉。”裴硯道。
他沉默著,約莫到了拐角處,馬車驟然停住了。
“三,三殿下。”車夫詫異的聲音。
車簾子被一名侍衛掀起,露出一襲盤金繡雲氣紋的錦衣。
“韓紹清,同本宮敘敘舊吧。”
茶樓,雅間。
“其實本宮一直沒明白,當初見你才華橫溢,隻想與你結交,為何你卻將本宮視作洪水猛獸,一見就躲?”楚霄容嘴角輕勾著,透出若有若無的譏諷,“以前是,現在也是。”
他坐在方桌的另一邊,微垂著眸。
“裴太傅真正栽培的隻有一個裴硯,本宮卻不同,不僅能保你青雲直上,也能給你富貴榮華。”他朝著他走近一步,“今日就再問一遍,你,可願為本宮做事?”
“殿下的話,下官不甚明白。”他淡色的黑眸,沉靜得像一汪深湖,語聲也顯沉著,“下官隻知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
楚霄容聽完,短促的笑了聲“也罷,天色不早,本宮得回去了。”
他起了身,施禮恭送。接著,走向微敞的門,欲要下樓。
“你要去哪兒,韓大人?”隨著話音,一身水仙紋織金絛邊長裙的惠宜郡主走了進來,再輕輕的把門闔上。
韓紹清驚了下,急忙往後退去。她倏然抽出腰上的紅瓔紫鞚鞭,反手一揚,往他身上揮舞而來,他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被鞭子迅速的纏繞住了。
惠宜郡主借助鞭子,輕易的把他拽了過來。
“終於可以靠近你了。”她一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臉也貼在他的衣襟處,“你為何總是不理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