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韓狀元以前用過的式樣。”丫頭殷勤的為她介紹著,“非常適合年少的書生、公子們。”
“……”李荷又把眼神移到正中的長條桌上。
一支竹節首玉簪獨自占了一角,看起來像是男子的式樣,通長四五寸左右,玉質淡青色,細膩溫潤,簪首雕刻了竹節紋,簪體光素無紋,琢製精細。
“這個好。”李荷把它拿起來,翻來覆去看著,“多少銀錢?”
“仙子稍等。”丫頭忙去姚娘跟前,說著什麼。
姚娘微驚一瞬,繼而朝著李荷款款屈膝。
“您給十文便可。”丫頭回到她旁邊,聲氣兒低低的道。
李荷付完賬,揣著玉簪子滿足的走出了妙緣齋。
“她們真是花精?”沈焱總覺得怪誕離奇,“看起來與尋常人一個模樣。”
“師兄跟我說過,花草若要修得人身,得曆經數道天劫,十分不易。”李荷回望一眼,“我還是頭一次見著化為人形的花兒。”
果然,這世上的事情,真是千姿百態,無奇不有。
兩人悠遊閒適的走著,路過一間成衣鋪時,李荷瞅了瞅他身上已經洗得褪了顏色的粗布衣裳,衣擺竟還有幾個小洞,啥也沒說,徑自把他拉了進去。
銀月客棧。
紀禹良神情裡摻雜了幾分鬱抑,依然坐在一處安靜的座位,慢慢獨酌著。
自從出了采花賊那檔子事,紀萱的婚事一直乏人問津。倘使再過了今年,可就熬成十八九歲的老姑娘了……
陶淮忙完手裡的活兒,斜他一眼,慢慢騰騰的過去,坐在他對麵的空位。
“這種事呐,跟咱們做生意不一樣,莫要算計得太多,弄得個高不成低不就的。”
“賤內相看了幾個,除卻家境清寒,便是獐頭鼠目的,實在入不了眼。”
“……”
正巧李荷與沈焱抱著一堆東西走了進來。
陶淮順手一指,道“你看他如何?臉長得俊,身手算是一流,假使萱兒不小心再遇上什麼賊人,有他陪在一邊,不費吹灰之力便給解決了。”語氣猶如那賣瓜的王婆,自賣自誇。
紀禹良抬起眼簾,見沈焱換了一件雀頭青繭綢長衫,發上束了條綢帶,這麼一來,的確顯得俊逸不凡。
“對了,他上無高堂,萱兒也不用侍奉公婆,你稍稍扶持一把,保管他倆日子過得紅火。”
陶淮本是玩笑話,結果他倒真的開始考慮起來“就是年歲差距有些大了。”
沈焱側眸一望,揚唇朝他笑道“紀爺來了。”
他頷首,接著用一種不同於以往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打量著他,弄得沈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陶淮以袖作掩,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