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足下輕點,一躍而起,身輕如燕地落到了木板上。
木板窄而不寬,承了一人重量後立馬下陷,她不敢多加耽擱,俯身抱起孩子,立即回身想躍回岸邊。
誰知她腳下剛一用力,木板猛地下沉,就像沉入水中那般,沒能順利給她借力。
羅芙見沈清抱起了孩子,還未舒口氣,卻見她雙腳沒入了淤泥之中。
霎時,兩人皆暗道不好。
大意失荊州,有了木板,忘了在腰間綁上繩索。
“大人,你接好孩子!”
沈清來不及多想,隻道要將孩子送回岸邊,她手上一用力,便將孩子朝羅芙拋了過去。
這變故打得羅芙措手不及,一想到孩子可能會因此重傷,她再也無法顧及其他,猛地朝前方撲了過去。
兩隻腳踏入淤泥之中時,行動立刻受阻,眼看跟孩子隻相距了一掌,卻沒辦法接到,她雙眼圓睜,臉色蒼白,心都要飛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
一道身影躍過她,接住了孩子,回身的刹那,在羅芙的肩頭輕點借力,返回了岸邊。
羅芙肩頭一痛,心卻落回了肚子裡。
她回頭看去,那人單手抱著孩子,手握一根樹枝遞過來。
羅芙抓住樹枝,借著他的力,抬步跨到了堅實的地上。
“多謝。”
那人並未回答,隻將孩子遞了過來。
她趕緊接過抱入懷中,細細查看情況。
孩子麵色正常,呼吸均勻,大概是哭累了睡了過去。
羅芙心下頓時一鬆,抬頭去找沈清。
那人農戶打扮,鬥笠下散著發,一張臉看不真切,沉默地站在原地,似是尚未想到好的辦法將沈清拉上來。
好在沈清機靈:“馬車後方有繩索。”
那人依舊無語,隻是利落地跨上土坡,拿了繩索返回。
他一手扯著繩頭,在空中筆劃兩下,忽地送出。
沈清出手接住繩頭,在腕間纏了兩道。
那人將繩索拉滿,一用勁,便將人從泥沼中扯了出來。
沈清落到實處,抱拳道:“多謝這位兄台。”
那人卻猛地一側頭,立馬轉身就走,他身高腿長,步頻飛快,轉眼便消失在林間。
羅芙與沈清分外訝異,但此人既出手相助,想必不是大奸大惡之徒,二人便不再多糾結於他的怪異。
沈清低頭查看孩子:“大人,這孩子看著才將將滿月?”
羅芙從前為攢生活費和學費,特地考了育嬰師證,寒暑假有空就在一家月子會所兼職。
她見得多了,幾乎立刻判斷出來:“應該雙滿月了。”
說完神色又凝重起來,兩個多月的孩子,食量小每頓吃得不多,但餓得快,每隔兩三個小時就要吃一頓。
不知道這孩子漂了多久,餓了多久。
她招呼沈清:“趕緊上路吧,在孩子醒之前,看能不能找個地方落腳。”
奶是可遇不可求,至少物色一口流質。
羅芙抱著孩子坐進車裡,沈清立即驅馬趕路。
也是她們運氣好,沒過多久,便有一處村莊。
沈清讓羅芙在車上稍等,她下車去村裡尋摸有沒有正在哺乳的婦人。
片刻之後,她匆匆回返,眼角帶笑:“大人,還真讓我找到了!”
兩人帶著孩子匆匆趕去。
那婦人接過孩子,解開衣襟時,有幾分赧然:“這女娃娃長得真好看,可惜我奶水不算足,隻能奶她一口。”
孩子還未醒,可奶喂到嘴邊,便本能地吮吸起來,羅芙看著一陣心酸。
又見那婦人身形消瘦,應是營養不良,所以奶水不足。她從隨身荷包裡掏出幾塊碎銀,放到木桌上,木桌一腳斷了一截,用石頭墊著,不甚穩當。
她將碎銀放穩,說道:“多謝相助,聊表心意。”
那婦人搖頭:“貴人說笑,一口奶而已,哪能收您……”
羅芙打斷她:“不必客氣。”
她折身到院中等。
沈清跟了出來:“大人是想把孩子留在這裡?”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