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陳黑狗又被人喊住,渾身一僵站在原地。
他回頭,看向那個和趙雅堂站在一起的年輕小夥。
眼眸中的惡毒毫不掩飾。
“不是!趙爺,你們還要乾什麼?”
“殺人不過頭點地,真要我磕死在你們麵前?這事才能算完?”
趙雅堂也是一愣,看了看葉城,不知道這家夥是什麼意思。
葉城嗬嗬笑了。
他如何看不出陳黑狗眼中的惡毒。
這孫子離開之後,必然憋著壞水,要麼對榮盛齋不利,要麼對蘇青禾不利。
不管如何,招惹上這種癩皮狗一樣的存在,就很惡心。
殺了他吧,犯不上。
人家不是犯了天大的罪,罪不至死。
可放他走吧,他能霍霍你身邊人的人身安全,霍霍你的門市店鋪。
既然已經招惹上了,葉城也不想就這麼讓他離開。
最起碼,永絕後患。
“葉城……”
趙雅堂也不知道,葉城又喊出陳黑狗是什麼意思。
葉城抬了抬手,製止老趙再說什麼,笑著走到陳黑狗的麵前。
“老哥!我問一嘴啊,你手上這些東西,是不是你的?”
“廢話!”
陳黑狗拎著剛收了的攤子,就是一張床單裹著的幾個‘大明宣德爐’,一堆仿製的現大洋和古錢幣。
這是他做局的重要工具。
就憑這些玩意兒,一年弄個上百萬不在話下。
多少外地佬以為買到了寶貝,最終高價買了現代工藝品。
“怎麼?這位兄弟,你看上了?”
“我便宜點,賣給你啊!”
陳黑狗帶著譏諷的笑意,抖了抖手中床單。
裡麵幾百枚錢幣一陣嘩嘩作響。
一堆作假弄出來的玩意兒,你也感興趣?
趙雅堂則皺起眉頭,也想勸小葉城彆再多生事端。
古玩圈子裡水很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省的出了洋相,他也掛不住臉麵。
可一想起葉城發現的那枚曜變天目盞,頓時心頭一跳。
等等!
難道這家夥又要撿漏?
趙雅堂和李岑對視一眼,都察覺出幾分味道。
葉城繼續笑著搖頭。
“不要!我可不敢要這玩意兒,就是問問,這些東西,都是你賣的嗎?”
“廢話!甭管它們是真的假的,就是我賣的,怎麼了?”
“你們榮盛齋,還要明搶我的東西?”
陳黑狗再次回道,真有些不耐煩了。
“趙爺!你的人到底想乾什麼?”
他見被對方攔住,心裡也浮起一份警兆。
葉城笑的更燦爛了。
甚至主動伸出手,拽下陳黑狗手中的床單,再次攤到地上。
嘩啦!
十個陳黑狗也抵不住一個葉城,手頭一鬆東西就全都露了出來。
“你……”
陳黑狗頓時就要急眼,可看到葉城眼中寒光,竟莫名心頭一慌,再說不出一句話。
葉城已蹲了下去,在那堆古幣現大洋中翻翻撿撿。
幾百枚古幣被他弄得翻來覆去,引發所有人的好奇。
圍觀的攤販、逛鬼市的遊客們,忍不住湊了過來,看看他到底要乾什麼。
就連趙雅堂、李岑,蘇青禾也走過來,不明所以。
“謔!”
葉城已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笑著舉了起來。
“陳黑狗,沒想到,你攤上還賣這種好玩意,我看著……挺刑啊!”
“刑?”
陳黑狗臉色一變。
但見此人舉起一枚黝黑肮臟的古錢幣。
還沒問出聲,又看到對方將錢幣在手中捏著,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搓。
一道金光,忽然在昏暗的環境中閃現出來。
“這是……”
周邊圍觀的人同時吸了口涼氣,察覺到金光的不同之處。
上麵好像有字,寫著……
西王賞功?
眾人渾身一緊,就要驚呼出聲。
葉城已站起了身,滿臉冷意。
“大西王朝,張獻忠西王賞功金幣!國家一級文物!”
“陳黑狗,當街販賣國家一級文物,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轟!
葉城這話一說,全場人都傻了。
不光是被他的話震驚。
更震驚葉城手中舉著的玩意。
真是西王賞功金幣?
什麼是西王賞功金幣?
說明朝末年,和闖王李自成齊名的張獻忠,曾命人鑄造過一批軍功章。
這批軍功章以錢幣的樣式出現,分發給有功的將軍首領。
其中分為金銀銅三種樣式,最大功勞的將軍,方能獲得金製賞功錢。
可無論哪種,都製作精良,彌足珍貴。
在張獻忠江口沉銀遺址發現之前,存世量不足十枚,被列為古錢幣五十珍寶之一。
2011年嘉德拍賣會上,曾出現過一枚金幣,最終拍出230萬的天價。
可惜,在2017年彭山江口考古遺址出現後,這些錢幣被大量發現,不少於100多枚的金銀銅三個幣種,全部被收歸國家,且定義為國家一級文物。
也就是說。
從2017年以後,西王賞功錢成了禁止交易販賣的國家文物。
它的價值雖然降低,但身價卻拔高到國家程度。
泉界,也就是古幣圈子裡,沒人再敢碰這玩意兒。
沒辦法!
實在太刑了啊!
國家不是不允許你持有國家一級文物,但絕不允許流通販賣。
你隔家裡自己看著玩,捐獻給博物館也可以。
但隻要敢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