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快……快來人啊,快來人救救娘娘……”
見張嫣腿間流出大股鮮血,陸令宣就知道孩子保不住了。
她快要恨死自己了。
若非自己沒找來王嬤嬤,卻拉來了一個什麼白纓,怎會害寶珠成了這樣。
如今說什麼也不濟事,陸令宣隻能瘋狂跑出殿外,失聲大喊。
“救命!快來人!”
可惜,門外無論太監和宮女,仿佛傻了一樣,全部嚇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愣著乾什麼?娘娘遇刺,還不快去稟告皇上,快去找醫官過來,快去追擊凶手……”
陸令宣氣的連連大罵,可惜眾人跟死了一樣,隻知道跪著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嗡!
陸令宣腦袋一炸,似乎終於明白過來。
陰謀!
這一切原來都是一場陰謀。
這幫太監宮女,必然早就得了某人吩咐,無動於衷,坐視娘娘去死。
誰?
她根本想都不要想,必然是堂堂九千歲魏忠賢,還有奉聖夫人客印月。
你們膽子也太大了!
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謀害當朝皇後。
“滾!全都給我滾啊!”
陸令宣發了瘋一樣踢打著坤寧宮前的宮女太監們。
這幫人慌忙起身就跑,根本不敢在原地停留。
眨眼的功夫,偌大的坤寧宮竟隻剩陸令宣和張嫣二人。
陸令宣攆走他們後,又跑回暖閣,發現寶珠滿頭冷汗,捂著肚子不斷呻吟。
那血越流越多,多到整個床榻的被褥都被浸染。
她手足無措,隻恨自己為何不是醫官,不能救治寶珠性命。
“娘娘!是魏忠賢和客印月要害您,是他們派人找來的刺客。”
“外麵的宮女太監都心知肚明,隻有我們兩人不知道,娘娘,怎麼辦啊!”
張嫣喘著粗氣,慘笑出聲。
“本宮堂堂大明皇後,竟要被……閹奴和妖婦害死,嗬嗬嗬……”
她一把抓住陸令宣的手:“莫慌!令宣,莫要驚慌。”
“我死了不要緊,必須得保住這個孩子!”
“不然大明真要被奸人所竊……”
“你速去……速去尚食局,去找醫官過來,去太醫院,叫太醫過來,他們必有辦法保住皇子!快去啊……”
“好,好……娘娘,娘娘那我去了,你這裡……”
陸令宣哭著站起了身,依舊不知所措。
我若走了,還有人來刺殺你怎麼辦?
你若活活疼死又如何是好。
張嫣慘笑著,從床榻下翻出一柄短刃,赫然是師父李辛曾留給她的刀。
“令宣,你且快去!誰若想……要本宮性命,也得付出……代價……”
陸令宣隻好忍住悲傷,咬牙點頭衝了出去。
“娘娘,等我……等我回來,令宣拚了這條命也要找人過來救您!”
她衝出坤寧宮後,一路狂奔直往尚食局跑去。
一路之上,沿途的宮女太監,甚至侍衛們都神情莫名的看著自己。
這讓陸令宣心中越發沉重。
難道整個皇城裡的宮女太監,包括錦衣衛羽林衛們,都知道此事?
那皇帝朱由校究竟知不知道?
是否是他要殺了寶珠,給奶娘報仇?
陸令宣已來不及多想了,一路狂奔到尚食局。
誰知跑到哪裡後,竟發現大門緊鎖,她拍了一陣裡麵一個人也沒有。
恰好一名太監路過,被陸令宣一把扯住,厲聲喝問。
“人呢?尚食局為何一人沒有,人都去了哪裡?”
那小太監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嚇的連連擺手。
“不知道,我不知道!陸司儀,我隻聽聞奉聖夫人召集六局女官和宮女太監們都去後花園聚集,沒人知道聖夫人要乾什麼……”
陸令宣聞言,失神鬆開了手。
狠!
太狠了!
客印月竟將整個後宮的侍從全部調走,簡直鐵了心的要寶珠的命。
那小太監見被鬆開,慌慌張張的轉身跑了。
隻要不傻,誰都明白皇後娘娘肯定是出事了。
再敢逗留下去,腦袋都要沒了。
“你……回來,回來……”
陸令宣原本還想讓他去稟告皇上,可回過神發現對方已經跑遠。
她隻好舍了繼續在後宮尋人的想法,徑直往宮外跑去。
尚食局的女官靠不住,還有宮外太醫院。
隻要跑出宮門,跑到太醫院去就能尋求幫助。
你客印月再神通廣大,也管不了宮外的人吧。
六部衙門就在宮外太醫院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