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當皇後張嫣走入養心殿後。
李辛和她的腦子同時炸了一下。
對於李辛來說,時隔數日不見,曾經的寶珠竟變成這副模樣。
臉色慘白,身材纖瘦,走起路來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倒。
她甚至沒有再穿皇後鳳袍,而是穿著一身淡雅的青色紗衣,外披大氅,素麵朝天。
若非知道寶珠身份,還以為是個居家女修士一般。
掃了一眼後,唯恐露出破綻,慌忙垂下了頭。
而對於張嫣來說,卻是失望至極。
哪裡有什麼死而複生,哪裡有什麼失而複得。
麵前站著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人,容貌醜陋。
不僅樣貌不是師父模樣,歲數甚至都對不上號。
果然。
是我癡心妄想。
師父早已死在魏狗手中。
張嫣也掃了封禮辛一眼後,壓下心中失望之色,緩緩走來。
“梓潼!哎呀,你跑出來作甚,朕記得太醫令不是讓你好生休養,不許見風,省的落下病根。”
朱由校見張嫣來了,慌忙站起身子,一臉客氣說道。
講真,他還真有點害怕現在的媳婦。
從那孩子胎死腹中後,總覺得皇後有些不一樣了。
清冷,孤高,不食人間煙火。
一旦看見,就好像碰到一尊萬年寒冰。
張嫣卻已笑了起來:“陛下,妾身本在休養,可聽聞皇極殿的事情,實在忍不住過來看看。”
“看看咱大明朝太子太保的風範,看看您剛得到的【定海神珠】……”
張嫣雖決定複仇,但話語裡依舊充滿嘲諷。
朱由校老臉一紅,尷尬的輕咳兩聲。
是有點孟浪了。
封禮辛搖身一變,躋身三師之一,雖沒啥權柄,但也是從一品朝廷大員。
換成往日張嫣的性子,早就破口大罵,可此刻僅僅嘲諷兩句,屬實說的輕了。
他嗬嗬乾笑著,獻寶一樣將懷裡的【定海神珠】掏出來,遞到張嫣麵前。
“梓潼,哈哈哈,你且看看!真正的神龍祥瑞,封太保可是說了,此物能定怒海狂濤,能保風調雨順,能固龍體安康,甚至……還能駐顏有術!要不,讓你把玩幾天?”
朱由校一臉誠懇的遞了過來。
張嫣卻眼神複雜的看著對方,不碰那珠子,幽幽歎了口氣。
她能感受到此物一經拿出,莫名有些銀邪之氣,甚至讓自身體內都一陣躁動。
它絕非聖物,怕不是邪門歪道的玩意兒。
隻不過見小皇帝毫不猶豫要送給自己,讓張嫣心裡一軟。
可又想到那可憐的孩子,想到慘死師父,終究狠下了心。
“陛下,如此聖物!還是您常年佩戴才好,妾身回去就為您縫個香囊,用來裝它墜在腰間。”
“啊,這……梓潼有心了。”
朱由校嘿嘿笑了,順理成章的塞進懷裡。
真讓他將這玩意送給張嫣,還有點舍不得。
他正想著辦完公事,趕緊找客氏試試這定海神珠的妙用。
封禮辛可是隱晦告訴自己。
隻要將此物含在嘴中,能一次打十個!
朱由校都不敢想象,朕能打十個是什麼樣彪悍場麵。
“梓潼,你來的正好。快……朕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當朝觀山太保,封家傳人,封禮辛封先生。”
“今後你見了他,也要尊重一些,咱大明萬世江山全都托付在他的身上。”
朱由校笑著拉了一把張嫣,卻被對方隱隱躲過,他也不在意,傻嗬嗬的說著。
“臣封禮辛,拜見皇後娘娘。”
李辛適時拱起了手,依舊垂著腦袋,壓下心中憤懣。
“封太保,封先生?”
張嫣再次看向李辛,卻沒能看到對方的眼睛。
女人無悲無喜,淡淡點了點頭:“封先生,既然陛下將如此要事交在你的身上,你定要克己奉公,儘忠職守,休要辜負了皇恩浩蕩。”
李辛歎了口氣,再次點頭。
“小臣萬萬不敢。”
“嗬嗬!那就好。”
張嫣說完,再沒逗留下來的興趣,竟轉身就往殿外走去。
她本來就是為了看看封禮辛的樣貌,如今見到了自然再懶得留下。
朱由校一愣,下意識就要喊住媳婦。
豈料,魏忠賢卻搶先一步開口。
公鴨嗓子尖細的在養心殿內響起。
“皇後娘娘!還請留步。”
嗯?
張嫣渾身一震,停下了腳步,轉身淡淡問道。
“廠臣喚本宮還有何事?”
魏忠賢皮笑肉不笑道:“娘娘,您著什麼急走啊。”
“陛下和封太保,還有咱家、信王殿下,在商量營造先帝陵寢的事情,正需有人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