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大膽!封禮辛,爾真當朕不敢殺了你嗎?”
兩個時辰後,京城養心殿內。
李辛在受到進宮麵聖的旨意後,和信王朱由檢、陸文昭、沈煉打馬趕回京城。
隻不過剛在朱由校的麵前說了兩句,就引發對方雷霆震怒。
此刻,養心殿裡隻有三人。
朱由校、魏忠賢、封禮辛。
見皇帝震怒,殿外的太監宮女們慌忙跪了一地。
魏忠賢也是氣的眼斜嘴歪。
“一派胡言!封太保,罔顧咱家還如此信任於你!啊!你看看你都說了什麼。”
“帝星飄搖、天顯凶眼,客星見離宮三個征兆,都指向京都內城?”
“你倒是告訴咱家,老天爺到底要乾什麼?啊!說啊!”
魏忠賢尖細的嗓音回蕩在養心殿內,也要氣瘋了。
他真後悔,沒提前一步讓陸文昭給封禮辛做些交代。
讓他隨便編個地方,糊弄小皇帝了事。
現在倒好。
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說近日京城就要經曆天災巨變,傷亡不計人數。房屋更是坍塌無算。
聽聽!
聽聽!
這是何等妖言惑眾。
封禮辛,你知不知道。
你這樣一說,明擺著告訴皇上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昏君,引來天降震怒。
明擺著告訴天下,咱魏忠賢是個大大的奸臣,禍亂朝綱,引發天譴。
無論朱由校還是魏忠賢,如何能背負這頂黑鍋。
它太沉重,太沉重了。
沉重到天神發怒,降下災禍來懲罰京都。
試問誰敢明言?
李辛卻依舊靜靜的站在原地,不疾不徐,聲音冷靜。
“陛下,廠公大人……”
"昨夜星象,小臣已看的清楚,包括今日天顯凶眼,俱都是大凶之兆。"
“小臣還是那句話,京都不日將降下災禍,還請陛下即刻疏散人群,將城內閒雜人等全部驅出城外暫避。”
“另外,再將王恭廠火藥局內的火藥,全部轉移。若來不及轉移,可用水浸泡打濕,讓其無法爆燃。”
“小臣這裡有一份疏散轉移章程,陛下還請過目……”
說著,封禮辛從懷裡掏出一份奏折,邁步就要遞給朱由校。
豈料,朱由校反應依舊劇烈。
“撕了!給朕撕了它!廠臣,馬上給朕撕了這等妖言惑眾的奏折,快……”
小皇帝卻驚恐的連連後退,唯恐接到手中。
他甚至退到皇案之後,一把抽出旁邊掛著的天子劍。
“封禮辛!你敢再進一步,信不信朕砍了你……”
明晃晃的劍刃,直插李辛而去。
李辛不為所動,繼續走著。
魏忠賢嚇了一跳,唯恐對方奪劍弑君,慌忙擋在中間。
他一把搶過李辛手中奏折,幾下撕的粉碎。
“封禮辛!你要造反嗎?安敢在養心殿內放肆?”
李辛見奏折被撕,深深吸了口氣,怒聲回應。
“廠公大人,造反一詞從何提起?下官隻不過照實表述。您若不信,可喚欽天監監正一同作證……”
“嗬嗬,欽天監監正妖言惑眾,已被處死!封禮辛,你還要說些什麼?”
嗡!
李辛腦袋一炸,沒想到欽天監監正已經死了。
他抬起頭,愣愣的看著魏忠賢。
看著因為憤怒而臉色蒼白的朱由校。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在心中泛起。
難道,信王朱由檢說的果然沒錯。
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回京的路上,他也將京都災禍和朱由檢提起。
朱由檢聽完麵露憂色,沉默半晌隻說了一句話。
“封先生,此行,你恐怕要失望而歸……”
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帝王有帝王的考較,下位者永遠揣摩不透。
李辛還要說些什麼,朱由校已徹底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