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朱由校越發痛恨。
逆賊,惡賊,賤人!
難道真要將你活剮了,你才願意說出來嗎?
就在陸令萱又要動手的時候。
一旁端坐的張嫣,聞著刺鼻的血腥氣卻睜開了眼。
“白纓姑娘啊……”
張嫣歎了口氣:“你倒是個深情的人兒。”
“這樣吧,本宮實不願在景仁宮裡將你淩遲。”
“再給你一個機會,說出幕後指使,交代出同謀之人。本宮可饒你無罪,放你離開,甚至放你同謀一同離開,你看如何?”
說著,張嫣轉過了頭看向朱由校。
“陛下,您說妾身這樣安排可好?”
朱由校一愣。
嗯?
放過白纓,甚至放過她的同謀?
這女人想進宮行刺,必然還有同黨。
皇後如此輕易放過,豈不是太過慈悲。
朱由校開口就要拒絕,可轉念一想。
是啊。
碰到這種硬骨頭,沒準弄死了也不鬆口。
沒看東林六君子在詔獄打成什麼樣,依舊死不悔改。
真要弄死了,誰來告訴朕幕後主使身份?
朱由校隻能無奈點頭:“一切,就依梓潼的吧,隻要交代出幕後主使,朕可恕她們無罪!”
張嫣笑了,又看向丁白纓。
“白纓姑娘,你聽到了嗎?說吧,說出你的同謀,再說出主謀。”
“本宮和陛下即刻放你們出宮,絕不為難。金口玉言,你還不相信嗎?”
“我……”
丁白纓一呆,心裡頓時浮現無比希望。
真的嗎?
張皇後,隻要我交代出信王殿下,真能放過我和師兄,讓我們返鄉回家?
她不知是真是假,但也明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皇上和皇後金口玉言,絕不可能反悔。
可……
丁白纓畢竟沒有師兄老謀深算,一時間糾結不知如何是好。
她抬起虛弱的頭,瞪著無神的眼睛又看向人群,尋找師兄的目光。
陸文昭正站在人群之中,聽了張皇後的話也是一陣心動。
可惜,想到信王殿下,想到天下蒼生,他終究隱晦的看了過來。
隻一眼,丁白纓一顆心沉了下去。
“張嫣,你休想!休想讓我出賣任何人,要殺便殺,何苦戲耍於我!”
丁白纓悲憤喊道,心裡痛苦萬分。
她明白,師兄已做出決定。
決定犧牲我一人,拯救天下蒼生。
“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裡,張嫣竟仰頭神經質般的笑了起來。
師父啊師父!
您看到了嗎?
天下間,無情之人何其之多!
為了所謂正義,就能放棄心愛之人。
無恥!
無恥至極!
一個個簡直自私到了極點。
隻有師父您,寧願狀元郎的身份不要,寧願這條命也不要,寧願此生的謀劃不要,毅然決然的去救徒兒。
徒兒該如何回報於您?
丁白纓啊丁白纓。
你真當我不知你的身份。
這數年來,令萱一直在外打探當年真相。
再加上我和信王朱由檢幾番交流溝通。
他早就將陸文昭是信王府眼線的事告知於我。
我隻不敢相信,當年謀害我的人裡還有朱由檢參與。
此刻終於明白……
一切的狗苟蠅營,都為了那些人的爭權奪利!
而你們都是可憐的炮灰,當權者的墊腳石罷了。
張嫣笑聲止住,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白纓姑娘,既如此……”
“我看,也留你沒什麼用了。”
說著,她竟看向人群裡一人。
陸文昭。
“陸鎮撫,久聞你乃錦衣衛第一快刀,不如親手給白纓姑娘一個痛快如何?”
唰!
一時間,所有人向陸文昭看來。
沒人想到,張皇後竟要殺了宮女白纓,還讓鎮撫使陸文昭動手。
陸文昭更是霍然抬頭,再無法保持麵無表情之色,一臉的恐懼和驚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