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眉頭一皺,恰好扇的手疼,重新坐了回去。
王體乾見狀,也趕緊束手站在一旁,嘴角的血跡也不敢擦。
不一會,田爾耕跑進來跪了下去。
“義父,十數天不見義父大人,可想死孩兒了啊……”
“少說廢話,找咱家什麼事情。”
田爾耕才趕緊站起,看了看魏忠賢身邊的王體乾,欲言又止。
魏忠賢嗬嗬一笑:“都是自己人,說吧。”
田爾耕不敢猶豫,拱手說了起來。
“義父大人,您讓孩兒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魏忠賢聞言眼眸亮起,急促說道:“是……誰派人進宮刺殺皇子?”
一旁的王體乾聽聞竟是這件事情,整個人哆嗦一下。
田爾耕卻沒留意,繼續說道:“義父,孩兒死罪,一番查證,發現竟是北鎮撫司鎮撫使陸文昭!”
“什麼!”
魏忠賢當場大怒:“吃裡扒外的東西,果然是他!怪不得那日他神色古怪,罔顧咱家還如此信賴於他,這個殺千刀的……”
田爾耕更是惶恐:“義父,他不過是那宮女白纓的同謀,孩兒還查出……查出了幕後主使……”
這話一說,王體乾渾身抖的更厲害了。
魏忠賢奇怪的看了一眼他,顧不得多想,站起了身。
“誰?快說,告訴咱家!咱家必將他扒皮抽筋……”
田爾耕膽子再大卻不敢直接說了,而是湊到魏忠賢身邊,輕輕耳語幾句。
最後躬身退後,麵露苦澀。
“義父,現已查明,東林黨內牽涉多人,還有各地大小官員也說不清楚。”
“倉促之間,孩兒隻查到,大名府知府盧象升,在爆炸發生後兩日,便帶領數百騎兵悄然進京……”
東林黨人、各地大小官員,還有知府貿然帶兵進京!
魏忠賢猛然聽到這個消息,渾身發軟,雙手哆嗦的癱坐下去。
他沒想到啊。
沒想到眼睜睜看著長大的一個孩子,已蛻變成了一條蛟龍。
並且,這條蛟龍正在圖謀整個大明江山,甚至已快要成為真龍化身。
王體乾聽不到田爾耕到底說了什麼,整個人快要急死。
可讓他打聽卻又不敢,隻能垂著頭不斷瑟瑟發抖。
“義父,那陸文昭正在家中養病!”
田爾耕見魏忠賢良久沒有說話,一臉狠厲之色:“還請義父下令,孩兒這就革了他的職位,將他抄家問斬,誅他九族!”
“還有那大名府知府盧象升,帶領區區近百騎兵,就敢來京都放肆!”
“孩兒這便令了錦衣衛和東廠番子過去,將他當場剿殺……”
魏忠賢卻擺了擺手,整個人似乎老了許多,腦袋不斷嗡嗡作響。
他明白。
剛剛想過什麼禪讓給自己,或是讓女人當皇帝都是扯淡。
如果朱由校還是龍體安康,他定會第一時間出動雷霆之擊,將那人立刻擊殺。
可現在……
皇帝的最好人選,不已經顯露出來。
隻是……
哎!
魏忠賢仔細想了一遍,自認為和對方從未有過任何衝突。
對方還總對自己恭恭敬敬,甚至有點卑微謙遜。
這樣的人如果當皇帝的話……
應該不會蠢到,將我魏四一刀砍了吧?
“義父……義父!”
田爾耕卻見魏忠賢還在愣神,忍不住又說了起來。
“事不宜遲啊,義父!那盧象升應該還在京都附近,沒來得及返回大名。”
“所謂捉賊捉贓,捉奸捉雙,孩兒這就拿下陸文昭和盧象升,一並交到陛
魏忠賢卻長長歎了口氣,看向司禮監外的天空。
外麵太陽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到來。
陽光明媚,萬裡無雲,初夏的氣溫不斷攀升。
魏忠賢卻死氣沉沉說道。
“諸位,時代變了!”
“往後這天啊……開始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