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四十出頭,容貌粗獷。
其實從天啟二年,先生獲封觀山太保之後,劉繼祖便從京畿禁軍調來到這裡,一方麵守衛皇陵,一方麵操練新軍。
可不要小看此人。
此人乃是大名鼎鼎的黑虎將軍劉綎的義子。
他和另一位義子劉招孫都是劉綎從軍中收養的孤兒。
可惜,萬曆四十七年的薩爾滸之戰,黑虎將軍劉綎和義子劉招孫全部葬身遼東沙場,悲壯而亡。
兩人戰死後,劉繼祖僥幸存活。
此人和義父劉綎一樣,善使一百二十斤關公大刀,麵容粗狂,性格豪爽,武藝高強。
原本誰都不服的性格,到了皇陵鎮數年,已被李辛管教的服服帖帖。
不光他,麾下的三萬守陵軍也對先生敬佩有加,視若神明。
畢竟。
明軍不滿餉,滿餉不可敵啊!
以前在京畿禁軍待著,彆說滿餉了,吃飽飯都難。
隨著封禮辛到了皇陵鎮當守軍之後。
不但有糧餉拿著,還有銀餉發放,甚至還能吃飽穿暖,在皇陵鎮結婚生子。
這樣的待遇,天下間哪裡去找?
給個白粥鹹菜就敢造反的明末亂世,這裡就好像仙界一般。
所以說,整個皇陵鎮三萬守陵軍,對李辛真是一呼百應,但有所求,無所不從。
此刻的劉繼祖才敢拍著桌子。
“等先生來!就他那文弱性子,必然要受朱由檢欺負。”
“要我說啊,咱還琢磨什麼!”
“木匠皇帝死了,偽君子皇帝登基!”
“這大明還是那般窩囊模樣。”
“他朱由檢若敢欺負先生,咱們便揭竿造反算了!”
轟!
劉繼祖這話一說,滿場皆驚。
尤其孫元化,更是慌忙起身,又將會議室的大門和窗戶再次關閉。
“咳咳,劉將軍,你在胡說些什麼?”
孫元化乾笑一聲,情不自禁又拿起一根香煙點燃,試圖掩飾心中驚慌。
劉繼祖見孫元化這副模樣,滿不在乎一笑。
“嗬嗬!孫先生,俺不過說出你心裡的話,你又害怕什麼。”
孫元化狂翻白眼,無奈不吭聲了。
老子也才加入你們這個團隊一年多啊。
怎麼就成了謀逆反賊?
可這一年多來的經曆,比他前半生都要精彩紛呈。
講真。
經曆過遼東亂局,又連續被貶之後。
他是真期待封禮辛統管下江山,將是一番什麼模樣。
孫元化有些不安的看向恩師徐光啟,不知老師是如何打算。
恩師徐光啟卻撫著白須,看著麵前的桌子,沉默不已。
其實不光徐光啟,在場所有人心中都有數。
在皇陵鎮這幾年來,相互之間已熟稔如同家人一般。
尤其眾人的先生封禮辛,更是一家之長,敬如君父。
這樣的人,若是被新皇帝朱由檢害了,誰能答應?
要麼揭竿造反,要麼陪著封先生一同喪命。
但凡能吃飽穿暖,享受皇陵鎮帶給大家的一切,誰又願死?
所以,眾人在聚集開會之前,心中都有了決斷,隻不過沒人明言罷了。
能來到這裡,便是鐵了心一路走到黑。
劉繼祖一聲造反喊出,算是喊出所有人心聲。
隻是沒人知道。
這位皇陵鎮二把手,德高望重的徐光啟徐先生,又是如何打算?
畢竟,人家是鬆江府的名門望族啊。
帶著全家幾百號人的腦袋,給你扯造反的犢子?
一時間,屋裡靜悄悄的,隻剩下眾人粗重的呼吸之聲。
不知過了多久,徐光啟終於抬起了頭。
“老夫覺得,此事大有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