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四歲多的孩子,帶著河南道口音的喝罵喊出。
所有人頓時都停在了原地。
李永清更是嚇的渾身發抖,慌忙再去捂小少爺的嘴,可惜已經晚了。
“打死你個龜孫兒?”
那名總旗立刻勒馬,又跑了回來,一臉陰霾。
“剛才誰在說話?是你嗎?”
“為何說本官抓錯了人?”
他拎著馬鞭,指著還站在原地的封堪鈺,眼神中全是惱怒。
封堪鈺張嘴就要說話,豈料被清叔一把扯了回來。
“不……不……是他,是他!”
李永清都要瘋了,隻好不斷磕頭。
“大人,這是小人的犬子,沒見過世麵,教了幾句臟話就胡亂罵人。”
“大人,小人該死,屬實該死!您有什麼怨氣,就發泄在小人身上吧。”
李永清一邊磕頭,一邊扇著自己的嘴巴,扇的滿嘴是血也不停下。
封堪鈺何時見清叔這副模樣,似乎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嚇的也不敢再出聲說話。
“閉嘴!”
那總旗卻越發困惑。
若是個孩子罵一句臟話,有什麼大驚小怪。
可這孩子竟罵出一嘴的河南口音,和他爹滿嘴京音風馬牛不相及。
這就有問題,很有問題!
這名總旗甚至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傻批。
他隱隱約約想起,觀山太保封禮辛似乎就是河南祥符縣人。
“呼……”
這事就有意思了。
他擦了擦額頭冷汗,暗道差點搞出天大的烏龍。
若是真抓了個假的封家幼子回去,簡直萬死莫屬。
總旗又招了招手,讓手下騎兵再次將幾人圍住,揚起馬鞭。
這次,再不問那個跪在地上的可憐蟲了,而是看向被騎兵抓的男孩。
“嗬嗬,小娃娃!本官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總旗儘量讓自己一臉和藹,語氣儘量放的溫柔。
“大人!他真的是封堪鈺啊,他就是封家餘孽,大人……”
李永清見兒子就要脫口說出姓名,嚇的慌忙大喊。
總旗大怒,揮著馬鞭就劈頭蓋臉抽了過去。
“我他媽讓你閉嘴!你沒聽到嗎?我讓你閉嘴,閉嘴!”
啪啪啪……
一連三鞭,抽的李永清腦袋肩膀皮開肉綻。
“當家的!”
妻子鳳霞見丈夫挨打,哭著喊著撲過來阻攔。
總旗也不慣著這娘們,照例賞了她額頭一鞭。
啪!
浸過水的馬鞭抽打在人身上,好似滾燙烙鐵,登時疼的鳳霞臉色慘白。
“不說了,不說了!大人,我們不說了。求求您,彆再打了……”
李永清看的心都碎了,慌忙摟住媳婦再不敢吭聲。
“嗬嗬嗬……刁民……”
那總旗這才滿意,又轉頭看向被提到半空的男孩。
“孩子,本官再問你一次……你叫什麼名字?”
“切記,老老實實回答本官,否則……”
總旗臉上露出猙獰的笑。
“否則本官殺了你爹你娘,還要將你扔下懸崖!”
他指指一旁的萬丈懸崖,儘管語氣溫和,但話語裡的寒意讓所有人打個冷顫。
李小栓原本張嘴欲哭,可聽了這軍老爺的話,一聲也不敢發出。
“我……我叫……”
他看看堅定又悲憤的爹娘,又看看站在地上的封家小少爺。
他想起夫人老爺平日的好,想起為何爺爺孤守封家的決絕。
年僅四歲的孩子,不知從哪裡冒出一股勇氣,大聲喊著。
“我,我叫封堪鈺!”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