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累了!”
“隻想回到老家肅寧,耕種祖上留下來的幾畝薄田,安養晚年。”
“小臣覺得,陛下若是答應他這點要求……”
“遺詔自然會交到陛下手中。您覺得呢?陛下?”
朱由檢聞言大鬆口氣。
魏忠賢還是要走?
還是想辭官歸隱?
也對。
既然已鬨成不死不休,你死我活的地步。
就算這次不殺他,下一次沒準還會動了殺心。
雙方勢同水火,不可能攜手共事。
不過走了好啊。
走了一了百了。
朕才能安心繼續當朕的崇禎大帝,才能全力匡扶大明。
“好,好,好!廠臣啊,麻煩你告訴那人。”
“就說朕雖然不舍,但舉雙手歡迎他回鄉養老。”
“他什麼時候走都可以,今天也可,明天也可。任何時間,隻要他走,朕保證不派人阻攔,不命人圍堵,甚至對他那些義子乾孫五虎五彪都不會不利,讓他們繼續在京城逍遙自在。你說這樣可否?”
說完騏驥的看著對方,生怕魏忠賢又出言反悔。
可魏忠賢如何像朱由檢一樣無恥。
他是真小人,而朱由檢是個偽君子。
見目的達到,魏忠賢再懶得留在養心殿中,舉步向外走去。
“行啊,陛下。小臣倒是能保證,他回到肅寧之日,就是奉上遺詔之時。”
“還望陛下這一次說話算話,休要真讓那人魚死網破,可好?”
“嗬嗬嗬,自然說話算話,自然不敢魚死網破……”
朱由檢見魏忠賢走來,趕緊閃身退到一旁,隱晦的擦擦額頭冷汗。
誰知,魏忠賢走到自己身邊的時候,竟又停住腳步。
“額……”
朱由檢渾身一緊:“廠臣,還有何事?”
魏忠賢咯咯笑了,上下看了看朱由檢,看了看對方頭上的黑翅翼善冠,以及喪服裡的赭黃袞龍服。
“陛下啊,您剛剛有一句話說的很對。”
“那句話?”
“你是真的……豬狗不如!哈哈哈……”
魏忠賢大笑著踏出養心殿,大步離去。
身後的朱由檢,卻像是被當場扇了一記耳光一樣,臉色漲紅。
他死死看著魏忠賢離去的背影,垂在袖袍內的雙手攥的出血也不自知。
安敢!
賊人,你安敢如此羞辱於朕?
可惜,此刻的朱由檢像是被掏空身體,一動也不能動。
他不敢下令殺了對方,更不敢出言辱罵。
他隻敢用憤怒到極點的目光,死死盯著對方的背影,坐視他緩緩離開。
“陛下……”
不知過了多久,曹化淳和王承恩悄悄湊過來了。
兩人不知小皇帝和魏忠賢在殿裡究竟說了什麼。
但對魏忠賢能安然離開感到萬分不解。
為啥不殺了他啊,皇上。
若是將放其離開京城,再想誅殺可千難萬難。
“陛下……”
兩人低聲開口。
“閉嘴!”
朱由檢憤怒的打斷兩人,厲喝道。
“還不派人跟著魏閹,看看他去了哪裡?究竟什麼時候離開京城?”
“還!不!快!去?”
兩人見皇上震怒,再不敢廢話,慌忙追了出去。
可沒多久就傳回了消息。
魏忠賢離開養心殿後,竟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去了後宮。
“後宮?”
朱由檢不明白,老閹奴這種時候還去後宮做什麼。
“陛下,魏忠賢似乎去了……去了慈慶宮。”
“慈慶宮?見朕的皇嫂張嫣?”
朱由檢聞言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看向後宮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