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不忘(一)(2 / 2)

看似荒唐的事,實際上皆為事實。

伏珊突然感到很迷茫,她發現麵前擺著的許多事完全違背了自己的認知。自己一向自詡正直,以禮法道義為先,如何會做出這樣離經叛道的事。她想不明白,越想腦子越亂。

也罷。

既然無法扭轉,隻好有錯改之。

傍晚,眾仙散去,昆侖墟上又恢複了往日的寂靜。伏珊端坐在雲台上,眺望遠處的雲霞。忽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她回過頭,對上白闕的目光。

白闕手裡端著一隻盤子,上麵擺著一壺清露釀與一隻酒盞。愈漸微弱的天光從他身側映照過來,他一半身體晦暗虛無,另一半卻被旖旎的霞光籠罩。

伏珊借著那一半的霞光端詳他,就見他鼻梁高挺,嘴唇嫣紅,尤其是那一雙眼眸漂亮至極,瞳仁泛著淡淡的琥珀色,眼尾幽幽上挑,透出柔情婉轉的清媚。

這張臉,就算放在整個四海八荒也無人能出其右。

白闕任由她瞧,及至在她身邊坐穩當了,才柔聲開口道:“阿珊,這是清露釀,你從前最喜歡的,你嘗嘗,放了幾千年,也不知道味道變了沒有。”

他的確很了解自己,伏珊在心裡自語,自己喜歡的東西不多,唯獨這口清露釀少不得。她大大方方地接過白闕遞來的酒杯,仰頭一口吞下肚。

冰涼的酒液在胸口畫出清晰的一條線,很快,酒精混入血液,她身體漾出了暖意,看向白闕的目光也少了幾分疏離:“我聽聞你已晉身上神,按道理,應當尋一處福地洞天自立山門,長久的待在昆侖墟怕是會委屈了你。”

白闕很平靜的問道:“你不要我了?”

伏珊怔了一下:“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出師了。”

“出師?”白闕一扯唇角:“除了師徒,你我還是夫妻。”

伏珊側頭看向遠方:“七千年了,前塵過往皆已為舊事,不必再束縛於此。你道法高深,容貌氣度俱是不凡,想必也有不少女仙傾慕與你。”

白闕垂眸看向桌上的茶盞,半睜著的眼裡泛出冷森森的水光:“是嗎?”

伏珊自知這樣對白闕並不公平。扶光君說白闕等了自己足足七千年,自己雖然很受感動,可是如今記憶缺失,實在是激發不出什麼感情。再者白闕又與自己存在師徒之誼,於情於理都應當撥亂反正,一彆兩寬是最好的結局。

耳畔陷入了一陣寂靜,隻依稀有風掠過。

這倒是遠比伏珊預想中的平靜許多。她本以為白闕會與自己爭辯幾句,或是憤怒,或是悲傷,總之應當說些什麼。不過這樣倒也好,省了自己不少精力。

伏珊的精神漸漸放鬆下來,哪知下一秒,一抹微光閃過眼底。她順勢回頭,愕然看見白闕手握降魔杵,正揚手朝心臟狠刺過去。

他這是在做什麼?自戕?

伏珊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看見杵尖沒入白闕的胸口,唇角不斷有鮮血溢出,原本如桃花盛放般的麵容在轉瞬間變得扭曲、蒼白。

伏珊鼓著嗓子驚叫道:“白闕,你瘋了嗎?”隨即撲身上前,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將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肩頭。

一顆顆晶瑩的淚滴從白闕眼中傾瀉而出,仿佛是積攢多時,像無數飛來的箭矢,劈裡啪啦地往伏珊心尖上砸:“你不要我,我就替你把自己處理掉。”

心跳重似擂鼓,伏珊在驚懼之餘,還多了一絲憤怒。可此時不是與他爭辯的時候,她伸手要替白闕拔杵,卻被他側身躲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