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青丘(三)(2 / 2)

伏珊停下手裡的動作,直起身子對上白闕的雙眼。白闕眼眸低垂,眼角處泛著淚光。她下意識地柔和的語氣:“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另外還有件事,白縝後來向我提起他所尋得並非故人之子,而是自己早年間丟的一位公子,與你相貌相似,可是他家公子肩頭有處胎記,你卻沒有。我有些糊塗,你究竟與他家公子有沒有關係?”

這些往事白闕從未告知過旁人,哪怕是與伏珊相伴千年,也因為未曾與青丘有過交集,從未對她提起過。原以為此事早已隱於塵煙,藏於心底,不曾想卻在今日被翻騰出來。

父親白縝是他心頭不願觸碰的一道傷,不想提,可又不想騙伏珊。那便說了吧,說了也無妨,她是自己最親密的人,實在沒有必要在她麵前遮掩。

白闕一抿唇:“是我。”

伏珊眼裡泛出驚異的光:“真是你?那胎記呢?”

“被削掉了。”他的聲音很冷,很輕。

伏珊心頭一驚。

白闕咽了口唾沫:“青丘雖鮮有外敵,可偶有內亂。我小時候有一陣子青丘很亂,幾大家族爭權奪利,處處鬨兵變,自在天當時是眾矢之的,我和我母親躲去一處山坳,想在那裡隱居避禍,可是沒多久還是被敵人發現。敵人當時用我和母親做籌碼,逼我父親退位,我父親不肯,對我母子視而不見。我至今仍記得他站在城樓上麻木不仁的表情,太狠了,真的。後來,我母親用她的命給我拚出一條生路,讓我偷偷逃了出去,第二天我出了城,看見我母親的屍體正掛在敵軍的城牆上,血淋淋的,就那麼在太陽底下掛著。”

一股強烈的劇痛震動了伏珊的肺腑,她心頭絞痛不止,自責得有些不知所措。若早知是這樣一個鮮血淋漓的故事,何苦揭人傷疤。

她略顯慌亂地低下頭,沉吟片刻後,複又抬頭看向他:“此事你從前可曾提起過?”

白闕皺著眉頭,目光裡含著悲苦:“沒有。”

伏珊的眼眶微微泛了紅:“罷了,彆說了。”

白闕看著她,沒想到自己的故事會令她感觸這樣深,心酸之餘不禁感到一絲欣慰。他牽起她的手,用拇指溫柔地摩挲著她的手背:“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讓我說完吧,反正也就說這一次。”

他不疾不徐地將故事送進伏珊的耳朵裡:“後來我就無處可去了,隻能隱姓埋名開始流浪,沒多久就遇上一夥人。他們把我擄走,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小屋子裡,日日放我的血,整整三十年,我就這樣淪為了妖奴。至於那個胎記,他們看見之後,怕日後家人通過這個認出我,來找他們麻煩,就用刀削掉了。”

“後來呢?”

“後來我逃出來了,我故意打翻了燭火,把他們整座樓都燒沒了。”

“受傷了嗎?”

“有的,但我是九尾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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