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
外頭倏然響起錢嬤嬤的聲兒,伴隨著淩亂的腳步聲夾雜在雨中。
“進來吧。”
站在屋外的錢嬤嬤乍一聽見這低沉醇厚的聲兒,怔愣了一瞬,不由得心下一喜。
她幽幽推開房門,和銀鈴銀鉤及幾個小婢女躬身入內,果見她家王爺站在屋內。
“見過王爺,王妃。”錢嬤嬤來不及欣喜太久,她生怕碧蕪受了寒,忙命銀鈴拿出帶來的乾淨衣裳給碧蕪換上。
譽王見勢,從屋內出去了。
錢嬤嬤趁著換衣裳的空檔,笑著同碧蕪道:“老奴瞧著,王爺心裡還是很在意王妃的,方才王爺來了雨霖苑,聽聞王妃還未回來,傘都不拿便跑出去了,老奴原還疑惑,王爺這是要去哪兒,原是尋王妃來了……”
碧蕪聽在耳中,卻隻是淡淡扯了扯唇間。
倒也不一定,梅園離夏侍妾的菡萏院並不遠,興許譽王是聽見雷聲,生怕那位害怕,急著趕過去的,路上看見她在避雨,想著不好不管,這才入了梅園。
她很是不必自作多情。
替換下一身濕衣,外頭的雨也逐漸息了。碧蕪走出屋時,譽王已不在外頭,隻吩咐一個小婢子告訴她,他先回雁林居更衣去了,晚膳在她那裡吃。
碧蕪還未開口,錢嬤嬤卻已替她安排起來,還順便吩咐膳房煮了薑湯,給她去去寒。
待到晚膳時分,譽王果然來了。
兩人相對而坐,簡單用了些,雖是無話,但錢嬤嬤卻是高興,等碧蕪沐浴洗漱罷,還不忘在她身側切切道:“王妃如今雖有了身孕,但萬不可掉以輕心,教那廂有了可趁之機。您雖不便伺候,可伺候的法子也不單隻有一個而已,王妃不要覺得羞,待習慣了,便覺得不過都是夫妻間的情趣罷了。”
錢嬤嬤的話說的雖不露骨,但也著實聽得碧蕪麵紅耳赤。
她的好意碧蕪明白,錢嬤嬤到底是從宮裡出來的,見過太多嬪妃的興衰榮寵,因而教給她的也是宮裡固寵的那一套。
然這一套教給蘇嬋或還有用,放在她身上那是大可不必。
因她根本不需要什麼寵,反巴不得那人離她越遠越好。
但在錢嬤嬤麵前,碧蕪也不能對譽王表現得太冷淡,隻能赧赧地點了點頭,道了句“多謝嬤嬤”。
待譽王洗漱完,入了內屋,屋內的仆婢都極有眼色地魚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