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 / 2)

原已止了哭的旭兒許是被這猛喝嚇著了,又扯著嗓子開始哭起來。可淑貴妃仍是指著方妙兒斥個不休,齊王妃鄒氏那廂也是被氣的不輕,還在對齊王錘拳問候,場麵一時混亂得厲害。

譽王淡然地從小漣手中抱過旭兒,恭敬地對皇後道:“外頭太冷,恐旭兒年幼受不住,兒臣和王妃便先回朝華殿了。”

皇後被眼前的情形弄得頭疼欲裂,聞言隨意點了點頭,讓他們回去了。

待譽王和碧蕪回到朝華殿,宮宴已近尾聲,永安帝不知是高興過了頭,還是又想起了太子之事借酒消愁,一整壺酒水下了肚,到底是醉了。

很快,永安帝便由李意扶著,回寢殿歇息去了,朝臣陸續散去,碧蕪也跟著譽王一道出了宮門,上了馬車。

打從禦花園回到朝華殿,碧蕪便覺有些頭暈不適,待支撐著出了冗長的宮道,上馬車時卻是身子一軟,險些從墊腳的矮凳上摔下來。

幸得譽王及時扶住她,見她兩頰酡紅,不由得關切道:“王妃身子不適?”

碧蕪勉笑答:“或是方才在禦花園站得久了,稍稍有些頭暈不適。”

譽王聞言劍眉微蹙,旋即一把將碧蕪打橫抱起。

甫一貼近譽王,男人身上幽淡的青鬆香便撲麵而來,碧蕪身子微僵,心口竟漫上一股難言的癢意。

她羞窘得厲害,腳一落在馬車上,她便迫不及待地掀簾鑽進去,連譽王的眼睛都不敢看。

旭兒已然睡熟了,他躺在軟褥子上,緊抿著唇,睡得正香。

譽王在碧蕪身側坐下,見她掀開車簾假意望著窗外,抿唇淺淡一笑,“今日多謝王妃。”

聞得此言,碧蕪放下車簾看去,疑惑地眨了眨眼,“臣妾哪裡有什麼值得殿下謝的。”

“本王是謝王妃願相信假山內那人不是本王,還在眾人麵前維護本王。”

碧蕪稍愣了一下,有些心虛地撇開眼,其實,她也不是一開始便相信他的,是後來看到那個倉皇而逃的背影,才篤定這人不是譽王。

再怎麼樣,她都不會認不出他的身形,且那人後頭還差點溺水,她便更確信了,譽王武功高強,哪裡是隻旱鴨子。

再後來,她便反應過來,譽王怎麼可能愚蠢到在此處與人野合,還教人發現。

她正思忖著,卻驀然回過味來,詫異地直直看向譽王,“殿下那時,就在附近?”

譽王薄唇微抿,點了點頭。

“那殿下為何不早些出來?”碧蕪扁了扁嘴,自己都未發覺她語氣多了幾分像極了撒嬌的埋怨。

譽王看到她這般,眸中霎時添了些愉悅的笑意,“淑貴妃欲算計本王,本王自得讓她演完這場戲再出來,出來早了,不是不有趣了。”

這話說得倒也是了。

打剛出了事兒,淑貴妃便隨皇後一道來了禦花園,碧蕪就知此事定與淑貴妃脫不了乾係。

那位方三姑娘的想法碧蕪不得而知,可淑貴妃的目的她卻是能猜到幾分。

不得不說,她這一招著實是毒,可謂一石二鳥。

首先,且不論是不是自願,譽王毀了女子清白是事實,還是在除夕宮宴上,定然會讓永安帝對譽王生出幾分慍怒,讓譽王的地位和處境一落千丈。

其次,淑貴妃也大可以借此事來,離間他們的“夫妻感情”,讓他們二人心生芥蒂。再讓方妙兒進府,徹底攪亂譽王府的安寧。

看樣子,淑貴妃已然將譽王視作了承王立儲奪嫡路上的一大威脅。

隻一事,碧蕪還想不通。

“那齊王殿下呢?”她不解地問道,“齊王殿下也是殿下設計入局的?”

“那倒不是,本王不過是偶然看見了五哥,便將他引到了假山那處。”譽王笑了笑,“若沒有五哥,被本王引過去的便是路過巡守的侍衛了吧。”

他這番風清雲淡的話著實令碧蕪有些心驚,這男人果真是睚眥必報,看來是曉得定會有人來撞破一切,所以乾脆讓這位方三姑娘自作自受,自己葬送自己的清白和名譽。

碧蕪沒再說話,隻側過頭,將車簾又掀開了些,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渾身燥熱地厲害,一股莫名的滋味從不可言說處陣陣上竄,讓她連意識都開始有些混沌了。

馬車又向前駛了一陣,突然間,猛然一停,碧蕪身子不受控地後倒,正巧跌進了譽王懷中。

她本該迅速直起身子,可滾燙的手掌觸及男人身上的涼意,卻是中了邪般,怎也動不了了,譽王垂首看去,便見她呼吸粗沉得厲害,兩頰紅暈愈深,一雙若染了花間朝露的眼眸,更是逐漸迷離起來。

他劍眉緊蹙,沉聲問道:“王妃喝酒了?”

碧蕪意識已是不清了,她聽著他這話,很是想駁他,宮宴上,永安帝敬了那麼多巡的酒,她如何能不喝。

然話還未出口,卻聽譽王緊接著道:“你動了本王的那杯?”

聞得此言,碧蕪眯了眯眼,想起在朝華殿時,那個呈酒的小宮婢的反應,再聯想方妙兒一事,倏然反應過來。

譽王那杯酒有問題!

想是淑貴妃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命人在酒裡下的,卻不想譽王沒喝,卻是被她給誤喝下了。

是了,細細回憶,身上這股難耐的滋味確實是有些熟悉,當初她不就是中了那個,欲輕薄她的譽王府小廝下的“落春歡”,才會生了梅園那樁意外嗎。

見她雖是不答,卻是神色慌亂,譽王登時了然,他眸光暗了暗,旋即安慰道:“彆怕,待回了府,本王尋法子來解你的藥。”

碧蕪微微頷首,她很想坐起來,可身子軟若春水,哪還有什麼氣力,便隻能忍著羞倚靠在譽王懷中。

她呼吸急促而淩亂,縱然隻是一息也令她分外難熬,她不過對著酒盞輕啜幾口,就成了這般模樣,可想而知,淑貴妃命人下的藥有多重。

她努力忍著,後背都被汗濡濕了,她到底還是沒忍住緩緩抬起藕臂,正欲落在譽王的脖頸上,卻被大掌驟然攥住了手腕,耳畔響起男人帶著啞意的聲兒,“再忍忍。”

可碧蕪實在難受,似教千萬隻蟲蟻啃噬一般難耐,她不得不絞緊了腿,死死咬住下唇,可泣聲和嬌吟還是止不住從唇間泄出來。

她燥熱不已,抬手將衣領扯開了些,露出如玉般白皙,纖細修長的脖頸,嗅著男人熟悉的氣息,她的手再次不受控落在男人結實的胸膛上,由上至下一寸寸撫摸著。

男人的身子亦隨著她的動作越繃越緊,少頃,他終是不得不再次攔了她。

碧蕪抬眸看去,便見譽王眸色漆黑如墨,如幽穀般深邃不見底,他喉結微滾,沉默地凝視了她許久,聲兒比方才更為喑啞。

“王妃,本王並非君子,不可能坐懷不亂,王妃的手若再動,後頭的事便說不準了……”

碧蕪垂下眼眸,她根本開不了口,說求他的話,可她著實難受得緊,須臾,她似是下了決心,雙手手腕柔若無骨地纏上了男人的脖頸。

無聲地做了表示。

下一刻,她便見男人的眼眸越發灼熱,似一頭隱忍蟄伏,盯著獵物的狼,終於在一瞬間爆發,肆無忌憚地向前撲去。

碧蕪的身子被重重抵在車壁上,卻是不疼,因譽王將大掌護在她腦後和背上,低身瞬間堵住了她的唇。

男人的動作雖仍是霸道強硬,攬在她腰上的手收緊,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可相比於上次酒醉時的吻,卻輕柔了許多。

然沒過多久,他卻是猛然退了開來,碧蕪不住地低喘著,緩緩睜開眼,便見譽王眸光灼熱,卻是靜靜看著她,一言不發。

他雖未出聲,可要說的話都藏在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裡,碧蕪知道,他在等,等她一句切切實實的首肯。

碧蕪最後的理智幾欲被奪去,她思慮再三,終是放棄了掙紮。

不過,這不算她求他!

前世,他欺負她好多回,這回她遭了難,反過來借他一用又有何妨。

她抬眸看去,朱唇微啟,嬌媚勾人的聲兒在男人耳畔響起。

“殿下,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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