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推了他一把,從他懷中退出去,淡淡道:“辛苦唐大人這段日子與我作戲,往後您便不必如此辛苦了,夜間也不需忍著嫌惡來碰我。”
“盈兒。”
唐柏晏欲去牽她的手,卻被她一把甩開,蕭毓盈目光決絕,看著他道:“唐大人,我們便到此為止吧,你為陛下做事多年,如今加官晉爵,在朝中也算有了一席之地,自是不需要我了,棄了我再去尋個您歡喜的妻子,與你共度一生吧!”
說罷,她看向站在門外探頭探腦,不知該不該進來勸的丫頭,提聲道:“環兒,尋輛馬車,我們回安國公府去。”
環兒聞言深深看了唐柏晏一眼,忙應了一聲,還以為蕭毓盈這回又是同之前那般鬨鬨脾氣,問道:“夫人,可需帶什麼東西回去?”
“什麼都不必準備。”蕭毓盈留下一句,提步出了屋。
唐柏晏忙追上去,拉住了她的手,“盈兒,我曉得隱瞞此事是我的錯,但我並未嫌惡你,從來沒有,或許一開始我並未對你交付真心,但後來,我是真的心悅你,盈兒,你便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見他哀求地看著她,蕭毓盈心口疼了一瞬,她朱唇輕咬,到底忍不住道:“那你同我說實話,先前你不肯碰我的真正緣由究竟是什麼,是因著討厭我嗎?”
“不是,絕非如此。”唐柏晏毫不猶豫地否認道。
“那是為何?”
雖已隔了一段時日,她仍深深記得那時的事,每每行房,他都是一副嫌惡且勉為其難的模樣,好似同她做那事兒有多麼痛苦一般,除了是因為嫌惡她,蕭毓盈實在想不到旁的緣由。
唐柏晏聞言微微垂首,眸中閃過一絲痛楚,他張了張嘴,本欲說什麼,可最後低歎了一聲,還是將喉間的話咽了回去。
見他沉默良久都沒有回答,蕭毓盈麵露失望,這回沒再猶豫轉身疾步往府門的方向而去。
小半個時辰後,安國公府,鹿鬆院。
蕭鴻澤夫婦正欲就寢,就聽婢女匆匆叫了門,說大姑娘不知怎的突然回來了,哭得特彆傷心,怎也勸不好,西院的二夫人教國公爺和夫人過去看看呢。
李秋瀾披了件外衫起了身,聽得這話不由得秀眉微蹙,這白日裡分明好好的,怎的突然。
蕭鴻澤猜測道:“八成又是與柏晏鬨彆扭了。”
見他作勢欲穿衣前往,李秋瀾攔了他道:“還是我去吧,都是女子,年齡也相近,到底好勸解些,你一個男人,有些話妹妹也難以對你啟齒啊。”
蕭鴻澤思忖片刻,覺得在理,便頷首同意了,待李秋瀾換好衣裳,他又親自為她披了大氅,提燈快送到西院那道垂花門前才止了步子,看著她進去。
還未踏進正屋,李秋瀾遠遠就聽見周氏的聲兒,“祖宗誒,如今這日子過得好好的,多少人豔羨,你這又是鬨什麼,明日要是姑爺來接你,同你道個歉,你也彆再端著了,乖乖啊,同人回去,夫妻嘛,這輩子誰還能沒個拌嘴啊……”
“我不回去,再不回去了……”旋即響起的是蕭毓盈帶著哭腔的聲兒。
婢女打了簾子讓李秋瀾進來,站在屋內的周氏乍一瞥見她,像是尋著了救星般疾步過來,將她拉至一側。
“秋瀾啊,你可算是來了,這死丫頭脾氣倔得很,怎說都不聽,還說什麼要和離,問她又不肯說緣由,她平時和你好,你趕緊幫著勸勸吧……”
“二嬸莫急。”李秋瀾拍了拍周氏的手道,“我這便去瞧瞧。”
說罷,她提步入了裡屋,坐在小榻上,看蕭毓盈都哭花了臉,邊從懷中掏出帕子給她擦拭,邊笑道,“我們姑爺是做了什麼事兒,讓你難過成這般,白天還同我說笑打鬨的,怎的晚間就哭成了淚人了。你同我說說,我轉而告訴你大哥哥,教他明日逮著那唐柏晏好好教訓一頓!”
往日她若說了這話,蕭毓盈定然是會被逗樂的,可今日說罷,李秋瀾試探著看她一眼,卻發現她不僅沒笑,反哭得更傷心了,眼淚跟斷了弦的珠子般滴滴答答往下落。
李秋瀾頓覺事情有些嚴重,她微斂起幾分笑意,問:“可是那唐柏晏做了對不住你的事兒?”
蕭毓盈聞言這才抬眸看過來,滿臉委屈,哽咽著喚了一句“嫂嫂”。
李秋瀾還是頭一回見她這般,不禁心疼地起身繞到她身側坐下,輕輕抱著她,追問道:“他唐柏晏是在外頭有人了?還是?”
蕭毓盈搖了搖頭,看著李秋瀾眸中的關切她實在有些說不出口,半晌,她靠在李秋瀾懷裡到底忍不住宣泄般放聲大哭起來。
“嫂嫂,他騙我,他同我撒了好大的謊。”蕭毓盈泣不成聲,“我要和離,我要同他唐柏晏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