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名叫柳陽,是柳家村中一名普通的村民。
他是一個早產兒,體質自小便不如同齡人那般健壯。五歲那年,娘親的離世更是給他幼小的心靈帶來了巨大的打擊。
隨後,父親為了填補家庭的空缺,迎娶了新的妻子,也就是柳陽的後娘,並帶著一個四歲半的弟弟。而柳陽,卻因此逐漸成為了家中那個不被偏愛的孩子。
儘管或許在父親的心底深處,仍保留著對柳陽的一份父愛,但生活的負擔讓父親不得不選擇外出務工,將柳陽留在了家中,麵對複雜的家庭關係與無儘的勞作。
每天,除了上午的兩個時辰——那是村子中孩子們統一進行修煉的時間,柳陽幾乎沒有片刻的閒暇。他需要承擔家中大部分的雜務,從早到晚,忙碌不停。對於大多數村子而言,讓孩子習武不僅是為了強身健體,更是為了在這個充滿未知與危險的世界裡,多一份自保的能力。
有靈根的人當然要修煉修仙功法,這是管轄這片地域的搬屍宗的規定,不容違抗,村子裡也有搬屍宗發放的《搬屍訣》。
在這個時代,有靈根未必是好事。因為隻有修煉到一定的水平,證明了自己的資質,才有可能被宗門吸收。一旦沒有資質的話,又修煉了功法,最終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被煉為靈屍。
然而,對任何村子而言,修士都是村子的榮耀和希望。隻要村子裡誕生了一名修士,村子就能得到修士的庇護,因此村民們絕不會拒絕修煉。如果這位修士修煉到了高境界,甚至能將全村搬進城中居住。
到那時,他們便不會再受到惡劣環境的影響。
因此,這個時代的人對修士既憧憬,又痛恨和恐懼。
然而,殘酷的現實是,絕大多數有靈根的人,並沒有成為修士,而是成為了靈屍。
柳陽是屬於沒有靈根的一員,以前他挺慶幸這一點,後來他卻漸漸痛恨起這份缺失,尤其是在目睹了摯友的悲劇之後。他的同村摯友擁有靈根,修煉了《搬屍訣》。
然而,摯友的資質並不高,修煉進展緩慢,身體狀況卻越來越差,仿佛中毒一般。不,或許《搬屍訣》本身就是毒藥。
他眼睜睜地看著摯友一天天衰弱下去,記憶逐漸喪失,自我意識逐漸模糊。即便如此,摯友依然無法停止修煉《搬屍訣》,仿佛被無名的力量控製一般。
最終,摯友成為行屍走肉,被一個尖嘴修士煉成靈屍。摯友死時年僅七歲,修煉時長為一年。
摯友被煉化的那一天,摯友的全家悲痛欲絕。柳陽和好友的家人,共七人,強忍著淚水,看著摯友那失去靈魂的空殼一步步跟著尖嘴修士離開的背影,心中湧起深深的無力和悲傷。
這也是柳陽第一次發問: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是否有存在的意義?
他心中燃起為摯友複仇的熊熊烈火,但殘酷的現實告訴他,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連靠近那位修士的資格都沒有,更彆提報仇雪恨了。這份無力感,如同巨石壓胸,讓他幾乎窒息。
然而,命運似乎並未打算輕易放過他。不久後,摯友一家竟也遭遇不幸,據傳是受到了修士的惡毒詛咒。柳陽無法理解,為何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會如此殘忍,連無辜的家人也不放過。
直到後來,真相逐漸浮出水麵——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摯友化作的靈屍發揮出更強大的力量。
那一天,他親手埋葬了摯友一家,心中仿佛有什麼東西也隨之死去,隻留下一片死灰般的沉寂。
這些年,窮其國受邪種肆虐,村裡的資源日益匱乏,幾近枯竭。而村裡缺乏一流武者的保護,使得他們不敢輕易離開這片熟悉的土地,去城裡交換物資。這種封閉與落後,讓村子的狀況日益惡化。
然而,就在這個絕望的時刻,一支商隊因青龍江水患而意外地留在了村子裡。他們的到來,如同一縷春風,給村子帶來了久違的生機與活力。
孩子們歡呼雀躍,仿佛過節一般;而村子也全力以赴,為商隊提供最好的服務,希望借此機會改善村子的狀況。
柳陽原本對這些外來者並無太多興趣,但聽說商隊中有一位煉煞境的獨眼修士時,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好奇。這樣的高手,他從未親眼見過,其修為與實力都讓他感到既敬畏又向往。
然而,每當他想起摯友一家的慘死,那份對修士的複雜情感便讓他望而卻步。
於是,他選擇獨自坐在小河邊,讓思緒隨著流水飄遠。
在那裡,他回憶起摯友之死,以及母親離世的悲傷瞬間,那份深切的懷念與痛苦讓他無法自拔。然而,命運似乎總愛在人最脆弱的時候給予溫暖。就在這時,一個同樣懷念著父母的女孩——竹兒,悄然走進了他的世界。
兩人偶然間的相遇,竹兒向他傾訴起自己村子的點點滴滴,那是一個充滿溫情與和諧的地方,村民們心手相連,共同編織著生活的美好畫卷。
竹兒的話語中滿是對家的熱愛,對父母的依戀,以及對那些純真無邪小夥伴的懷念。也許她的濾鏡太厚,在她的描述下,那個村子仿佛被一層夢幻之色籠罩,讓柳陽心生向往,羨慕不已。
反觀自己的村子,雖然也有溫情時刻,但貧窮的生活、惡毒後娘和壞種弟弟的存在,總讓他難以感受到真正的幸福與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