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的人是薑淮樂,他手中拿著傘,雨水順著傘柱滴落在地上,留下一條不規則的長線。
“他去淋浴間了。”路番一說。
“哦,那我可以進去等嗎?”
“可以。”
路番一側開身體,讓薑淮樂進來。
沒了遮擋的路番一,薑淮樂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吃薯條的祝烏,後者聽到腳步聲後轉頭,在看見他的時候主動打了個招呼。
“祝烏?”薑淮樂微笑著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路番一開完門就走了出去,此時的休息室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祝烏便道:“學長帶我進來的。”
“學長?”
“就是剛剛給你開門的那個。”
薑淮樂恍然大悟。
祝烏似無意間提起:“他常年待在實驗室,你可能不認識他。”
“確實沒有見過麵,不過,我聽說過他。”
說到這裡,薑淮樂沒再繼續往下說,直到祝烏看向他,他才像是反應過來,笑道,“化學天才路番一,我進A大第一天就聽說過他的大名了,說來不怕你笑話,我當年高考化學也是滿分,當時心裡還有些不平衡,總想找個機會能跟他比一比。”
“那你今天可以找他好好探討下化學問題了。”祝烏說。
“說得對。”薑淮樂大方一笑。
祝烏看向他手中的雨傘,“你隻帶了一把雨傘?”
“對啊……”說到這裡,薑淮樂歎了口氣,“夏天的雨真是說來就來,我出門的時候還是大晴天,半路就下起雨了,這把傘還是我在路上買的。”
“我能冒昧地問一句——”祝烏表情禮貌,語氣輕緩,“一把傘如果兩個人用,該怎麼用?”
薑淮樂微愣。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苟蘭陰一身清爽地走了進來。
如他所想的那樣,這套衣服完全是按照他的尺寸定製的,十分合身,而且上身效果極好。
大概因為剛才的烏龍,他的臉色略有些不自然,但想到這是祝烏帶來的衣服,還是努力維持風度,稍微表達了一下滿意。
“衣服還不錯。”
這話說的音量不大,但足夠讓另外兩人聽清。
薑淮樂“咦”了一聲:“怎麼,這衣服不是你的嗎?”
“……不是。”
苟蘭陰眼神略沉,又想起了自己在衣櫃裡備好的衣服不翼而飛。
或許應該讓擊劍館的負責人給他的衣櫃換一把更堅固的鎖。
不然他不用破壞自己的原則,收下祝烏的衣服。
薑淮樂看他情形,臉色略有些詫異,但也隻是一瞬,便很快恢複鬆快。
“原來是祝烏送的。”
“不是送。”祝烏和和氣氣地糾正,“我不做慈善。”
他轉頭看向苟蘭陰,拿出手機,“如果覺得滿意的話,現在就可以掃碼付,對了,你平時是用哪種碼?”
“……”
“……”
休息室內安靜得落地針可聞,對比起來,窗外的雨聲格外清晰響亮。
在跟兩人近乎凝固的表情對視後,祝烏眨了下眼:“怎麼了?”
怎麼了?在他收下衣服後竟被要求付錢。
這在苟蘭陰二十年的人生中還是頭一回,畢竟他從小到現在不管走到哪兒都受人追捧,被人圍觀,被要求接受各種物品,哪怕他並不需要,也不想要,並常常為此煩惱。
但……
“掃碼。”
苟蘭陰淡淡吐出這兩個字。
這樣也好,他本來就不想欠著祝烏的,隻是難免驚訝。
一筆簡單的交易就此完成。
薑淮樂輕咳一聲,打破寂靜:“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祝烏看了看窗外的雨幕:“不等雨停嗎?”
這會兒雨下得還不小。
苟蘭陰順著看過去,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
祝烏咬了一口薯條,慢條斯理地道:“這麼大的雨出門,就算有傘也會淋濕,何況你們隻有一把傘。”
頓了頓,他又道,“濕衣服穿在身上會很難受,也很難看,而且,雨水屬酸性物質,還會損傷人的皮膚。”
“問題不大。”薑淮樂也看了一眼,笑了笑,“兩個大男人怕什麼淋雨,再說離得不是很遠,很快就到了。”
祝烏沒說話,隻是同樣禮貌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