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祝烏說話卡頓了一下,後麵的話略微小聲了點,“我是踩著點進的教室沒錯,但沒遲到啊。”
路番一教學很嚴格,大課隻要不在他眼皮下睡覺就還好,實驗課因為分組人數比較少,便於辨認,少一個人都會讓組長把名字記下來,然後在平時成績上扣分。
雖然祝烏近乎於嘀咕,但路番一還是聽見了,他道:“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
祝烏不解,又聽見路番一問他:“你上課怎麼不帶書?”
“?”
因為他剛剛打車來學校,又因為楚恬天的糾纏沒來得及去奶茶店拿課本。
祝烏還在想找個什麼理由讓他不至於暴露又看起來愛學習,路番一已經把他手裡的課本遞了過來:“用我這個吧。”
祝烏看著課本:“那你……”
“教學辦公室裡有很多,不差這一本。”
路番一說這話的時候欲言又止,“如果又不見了,可以跟我說。”
祝烏總算明白過來,路番一該不會是看了論壇上的帖子,以為他平時也受同學排擠,連課本都沒有?
“其實我隻是……”沒帶啊。
路番一又問:“你想去看擊劍比賽嗎?”
祝烏沒有說完的話在嘴裡轉了個彎兒:“擊劍?”
“嗯,我約了苟蘭陰。”
祝烏略一思索:“去。”
反正他現在也沒啥事兒,去看看表演也可以。
到了擊劍館,苟蘭陰已經換好了擊劍服,正在場上熱身,聽到腳步聲靠近,他一回頭,正好看到跟路番一並肩走過來的祝烏。
苟蘭陰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幾乎很快想到早上發生的事,他轉眸向旁邊:“你今天來得很慢。”
“抱歉,有點事耽擱了。”路番一說著,轉身去更衣室換衣服,不過走之前對祝烏說道,“你看看想坐哪裡都可以。”
今天擊劍館閉館,看台都沒有人。
不,有一個。
薑淮樂自從上周來到城堡之後,他就不再避諱出現在苟蘭陰身邊,但他不會擊劍,也隻能當個觀眾,此時正對祝烏揮手,仿佛很熱情似的笑道:“祝烏,這邊坐啊!”
祝烏沒有理他,隻對路番一說道:“我就在這裡,懶得走了。”
“好。”
被人當眾拂了麵子,薑淮樂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過了一會兒,他自己走到祝烏的旁邊坐下,看著場中已經開始比試的兩人。
“你覺得他們兩個誰會贏?”
祝烏淡淡回道:“看下去就知道了。”
薑淮樂好像是因為受過一次冷遇有了免疫力,祝烏不想跟他搭話,仍然自顧自說道:“我猜是苟蘭陰,畢竟他是這個世界最出彩的人物。”
“人物”兩個字用得很妙,隻有書麵語中才會這樣用。
薑淮樂果然猜到他的身份。
這回祝烏轉頭對他輕笑了一下。
薑淮樂看著他的笑容,道:“你真的不好奇我用的什麼方法拿到了苟蘭陰的城堡地址?”
“不好奇,但我知道你今天用了什麼理由才能坐在這兒。”祝烏語氣不緊不慢,甚至有一種篤定的悠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以上周五擅自去了城堡趕來對苟蘭□□歉的吧?”
薑淮樂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凝滯,還沒想清楚祝烏是怎麼知道的,又聽見祝烏道,“還有,你猜錯了。”
聞言,薑淮樂轉過頭,看向場內,路番一的劍頭正抵在苟蘭陰胸膛的位置。
……
第一回合,以路番一勝出的結果結束。
“我輸了。”苟蘭陰語氣平淡,他雖然從沒有在路番一手中輸過,兩人最多次都是平手,但他也不會輸不起。
那麼沒風度的事他不會乾。
然而,贏的路番一卻皺起了眉:“你今天心不在焉,這把不算,我們重新再來。”
“沒心情,不來了。”
“怎麼會沒心情,今天可是你固定的練習時間。”
苟蘭陰一時沒有說話,路番一看了看他,又問:“如果心中有事,比試也發揮不好,要是不介意,說出來會好受些。”
苟蘭陰若是往日聽他說這種話定會覺得反胃,但今天沒有,他短暫地沉默了一下,或許是覺得路番一也是個不錯的詢問對象,沉吟道:“我問你,你被人用行為羞辱過嗎?”
“……行為?能否具體說一下?”
“不能,但基本上確定是羞辱,不僅僅是行為,還有語言。”
苟蘭陰說著,眉頭越蹙越深,“但奇怪的是,當看到那個人跟彆的人離得很近時,我又會莫名其妙地覺得不太舒服,像是又被狠狠羞辱了一遍。”
“……”
路番一沒有錯過他若有若無瞥向看台的目光,沉寂了幾秒後,他緩緩開口:“那你一定非常討厭他。”
作者有話要說:繼化學天才、高冷助教的名號打響之後,路番一又收獲了心靈導師,戀愛專家(個大頭鬼)特級職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