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yolo”酒吧。
酒吧裡四周漆黑一片,隻有吧台內亮著昏暗的光。
葉茴站在吧台內,聽著江清黎的吐槽,忍不住失笑一聲:“相親還能遇到死對頭,而且還是好多年都沒見麵的那種,清清你這運氣也挺絕啊。”
江清黎:“江沉洲一直盯著我看,一開始我還覺得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現在想想,他是一早就認出我來了,沒說話是想看我什麼時候認出他來,想讓我難堪,看好戲呢他。”
她一邊說,一邊想起從前兩個人爭鋒相對的場景,忍不住咬牙切齒。
葉茴為她調了杯莫吉托,遞到她麵前:“然後呢?他說他是沈沉洲之後,發生了什麼?”
“能發生什麼?”江清黎端起酒杯,先喝了一口,清爽的口感在她唇齒間盤旋:“正好你打電話過來,我就過來找你了啊。”
“等於是落荒而逃了。”
“逃個屁,我壓根不想見他!”江清黎說著又喝了一口:“我到現在還記得,高中他教我寫作業,教就教唄,還非得說什麼‘這種題全班隻有兩個人做錯’然後就不說話盯著我看。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反問我,‘你這錯誤率是怎麼上高中的’?”
沈沉洲低沉的聲音忽遠忽近:“我會那麼說,是因為當時你問我那道題班上錯的人多不多。”
葉茴從吧台望過去,看到一個一身白西裝一塵不染,冷峻的麵容配上金絲框眼鏡,渾身散發著高冷禁欲的氣息的帥氣男人走了過來。
“你的死對頭長得這麼帥?”她忍不住感歎一句:“這張臉吊打娛樂圈一眾小鮮肉。”感覺到江清黎翻的白眼,她緊急刹車,輕咳一聲:“話又說回來了,那不是還有一個人也錯了嗎?至少你不是唯一錯的那個。”
“另外那個過程對了,答案手滑寫錯了。”
葉茴抿了抿唇,從吧台裡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沒關係,又活了一天已經很厲害了。”
江清黎:“………你可真會安慰人,我謝謝你。”
“你就是清清的死對……老同學吧。我跟清清是大學室友,關係一直很好,我叫葉茴。你怎麼稱呼?”
葉茴禮貌伸手同他握手。
沈沉洲身姿挺拔如鬆站在江清黎身邊,仿佛一顆無論風吹雨打,都巍然不動的蒼鬆。
他沒有伸手回握,語氣不冷不熱:“你好,沈沉洲。”
江清黎看著他萬年不變的冰塊臉,嘴角抽了抽,“他有嚴重潔癖,不跟不認識的人有多餘的肢體接觸。”
葉茴悻悻縮回手,嘴巴卻不饒人:“潔癖,嗯,很符合我對醫生的刻板印象。”
“你來這裡乾嘛?”江清黎沒好氣看著他:“跟蹤我?你除了有潔癖還有怪癖是吧?”
沈沉洲從西裝口袋裡拿出手機遞給她:“你的手機忘帶了。”
江清黎低頭一看,還真是自己的手機。
“………”
葉茴湊近她身邊,壓低聲音:“人可以丟,手機怎麼能丟呢,你這是都不算落荒而逃,是狼狽逃離了。”
江清黎掐了葉茴一下,咬牙切齒:“你到底是我朋友還是沈沉洲的朋友?”
沈沉洲顯然並不想多待,“這次相親既然我們對彼此不滿意,那就到此為止。”
他說著把手機放在吧台上,轉身就要走。
江清黎看他這一點老同學見麵,寒暄的情分都沒有,覺得更氣人了。
她一口氣把剩下的莫吉托喝下肚,酒精很快上頭。
“算了,不說了。”她從高腳椅上下來,從吧台上拿起手機:“回家了。”
她是個喝酒必上臉的人,即使是酒精濃度不高,隻需要一口她立馬臉蛋紅紅。
所以大部分情況下,她都不喝酒的。
江清黎身形搖晃,似醉非醉,隨時都會醉倒在地。
沈沉洲眼疾手快,扶穩了她。
江清黎幾乎是立馬甩開了他的手:“不要假裝很有紳士風度。”
沈沉洲聞言鬆開自己的手,麵無波瀾,隻回了一個字:“好。”
葉茴連忙從吧台裡繞出來,扶住她另外一邊,她的整個身體重心立馬往葉茴身上倒,葉茴費力扶穩她時,自己的手機響了。
是說好做生意接過中途放鴿子的合夥人打來的。
葉茴按下接通鍵,對方約現在見麵。
葉茴這生意做得可以說是火燒眉毛,全部資金都賭在這間酒吧上了,結果臨了合夥人跑了,死活聯係不上。
現在對方良心發現,主動聯係,怎麼也要問個清楚。
“葉子,你有事你先忙,我沒醉!一杯莫吉托而已,我酒量沒那麼差!”
江清黎身體歪歪扭扭往前走,每一步都感覺要摔,但每一步都沒有摔。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清清依舊這麼不勝酒力。”葉茴思來想去,隻能暫時拜托沈沉洲了,“沈沉洲,你跟清清是老同學,而且這次相親也是你們父母安排的,於情於理,送喝醉的老同學回趟家,不算什麼難事吧?”
她說著在手機上打車,“我實在有急事脫不開身,清清就麻煩你了,車我已經打好了……”
“不用。”
這人帥是帥,可真夠冷漠的,冷漠地連一個字都不肯多說,而且怎麼說兩個人也是老同學,怎麼順手幫個忙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