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少並不是沒有好處的,雖說千島言更喜歡人多熱鬨的場合,但如果是在現在這種人身安全隨時會受到危機的情況下,還是人跡罕見一點比較好。
畢竟他可不想再被人追著喊怪物。
鬱悶的坐在河岸的斜坡上,綠茵草地被風吹出層層波浪,如同河麵一般泛著漣漪。
拆開懷裡其中一個飯團,拿的時候沒太注意,拿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口味,早知道應該換一個其他口味嘗嘗看。
飯團入口是簡單的米飯香,接著泛著點酸甜,大概是裡麵的梅子味道擴散在了飯團裡。
在這種混亂不堪幾乎沒有治安管理的情況下,河裡漂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都十分的正常。
視野裡漂過一片純黑色的垃圾袋,原本它應該順著河水緩緩往下遊去,但是中途被攔腰炸斷的樹乾阻擋住了去路。
樹似乎已經斷了很久,上麵原本綠色的樹葉已經泛黃乾枯的不規則卷起。
那團黑色塑料袋動了動,距離隔的不是很遠,角度變化了之後成功讓千島言發現對方並不是垃圾,而是穿的一身黑的人。
看著就很吸熱,難怪會選擇入河。
繼續咬了一口飯團,誰知道這一口裡麵竟然咬到了梅子,一瞬間酸的千島言麵目扭曲。
下意識就想找紙包起來吐掉。
讓他覺得飯團更像自己的好友費奧多爾了,表麵上看著簡簡單單是白的,結果裡麵暗藏玄機。
“你是第一次吃這種飯團嗎?”
一道帶著些許沙啞和冷清的聲音響起。
千島言尋聲看去,原本在河裡的人此刻已經爬上了岸。
對方外貌看上去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烏色的頭發被河水濡濕緊緊的貼在皮膚上,裸露在外的皮膚纏上了厚厚的繃帶,就連眼睛都纏上了一隻,剩餘在外的那隻鳶色眼睛裡死氣沉沉,原本漂亮的外貌因對方身上散發的氣息而顯得陰鬱頹靡。
“嗯。”千島言沒能找到紙,隻好把剩餘的飯團塞進嘴裡,用包裝紙包住吐掉的酸梅。
“如果你不喜歡吃,另一個可以給我嗎?”對方的肚子配合著發出一聲咕嚕。
“可以。”千島言將另一個沒有開封過的飯團放進了對方手裡。
那位從河裡爬出來的少年順勢坐在千島言身邊,靜靜的啃著飯團,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河麵不知在想些什麼。
千島言單手撐著腮幫子,側著頭看了一會兒那位少年,“不酸嗎?”
“吃習慣還好,你不是日本人吧。”對方收回視線,嘴角弧度微揚,用的是肯定句。
“唔,是猜的嗎?”千島言表情不變,眼眸裡浮現出一層淺淺的笑意,笑意背後是驚訝帶來的殺意。
腦海裡迅速閃過許多個念頭,是之前沉船時逃掉的漏網之魚透露的,還是他們昨晚登陸橫濱時做的事都被他看見了?
這些念頭想要確認也很簡單,眼眸微眯,對眼前的少年發動了異能。
異能的回饋如同朝沼澤裡丟進了一顆石子,沒有泛起任何漣漪。
讓千島言真正感到錯愕的是他沒有聽見對方任何聲音。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非常的……不可思議。
太宰治視線從河麵收回,落到身側少年身上,張開口還未發出聲音,隻見對方如同發現了什麼極有意思的事情一樣,從唇邊溢出幾輕笑聲。
他動作幅度極大的忽然側身靠近太宰治,一雙赤紅色的眼眸裡除去愉悅的情緒隻留下探究和好奇。
“你的名字是……?”
“在提問對方名字前是不是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對方靠的過近,讓太宰治清晰聞到了他身上那股血腥味,眉頭不著痕跡的微皺。
人與人的安全距離是1.2米,此刻少年顯然已經超過了這個範疇,更彆提他們還是近乎完全不認識的兩個人。
目光掃過對方被鮮血暈染了的地方,衣服的窟窿下皮膚光潔完好。
是治愈型的異能力?
“啊,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又忘記了禮儀。”千島言直回身體,含笑開口,“千島言,我的名字,請問你的名字是?”
“中原中也。”少年神情懨懨。
他對於千島言這個名字十分的不相信,明明不是這個國家的人,起的名字卻是這裡最常見的姓氏,就算是隨口一起也過於敷衍了。
“中……?中也?”千島言眉頭微皺,他隻記住了最後兩個字,“這麼稱呼你可以嗎?我記憶力不太好,記不住太長的。”
這一點吸引了對方的興趣,太宰治興致勃勃問道:“可以,不過你記憶力差是先天性的還是後天因素?”
“這個我忘了。”千島言乾脆利落的說出答案,直白的像是謊話。
然而這真的是事實,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記憶力會差勁。
“那你是記不住比你名字要長的名字嗎?”對方熱情沒有消退,仍舊興趣盎然。
“對。”
“聽起來很任性。”太宰治輕飄飄點評道:“如果你起一個長到一口氣都說不完的名字,是不是這個記憶力差問題就不存在了?”
千島言聞言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