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千島言還是帶著江戶川亂步去吃了甜點,在現在的橫濱尋找一家還開著的甜品店是十分費勁的事情,他們走了很久才找到。
環視了一會兒周圍,兩個人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一路上江戶川亂步都保持著氣鼓鼓的樣子沒有跟千島言搭話,但他又像是知道千島言要去哪一樣跟在對方身邊。
後者兀自起身去選購甜品把江戶川亂步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座位上,這讓他更生氣了——千島言沒有詢問他想吃什麼。
這本應該是正常情況,畢竟江戶川亂步和千島言不過是個隻認識了沒超過一天的‘陌生人’,可江戶川亂步認為提出吃甜品的人是自己,同樣這也是委托費,對方應該詢問自己的想法才對。
披著褐色小鬥篷的少年抱著手臂,坐在座位上獨自生悶氣。
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千島言不斷搬運著甜品堆滿了桌麵為止。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我都點了。”千島言眼眸裡藏著笑意,看著眼前的少年,語調上揚,揶揄道:“看在甜品的麵子上,跟我說話吧?”
江戶川亂步看見一桌子甜品,原本生氣的情緒被忘的一乾二淨,此刻聽見千島言的話,他故作矜持地說道:“雖然名偵探仍舊不是很想跟你說話,但是看在你這麼真心實意的份上,我可以勉強答應你的請求。”
千島言已經看透了這個自稱名偵探少年個性裡自我的孩子氣,他笑眯眯地順著毛,“那可真是太好了。”
江戶川亂步舉止投足間都帶著童真的稚氣,他吃甜品遇上自己喜歡的口味就會毫不猶豫的獨占吃光,遇上自己不喜歡的要不就一口不動,要不就隻吃了一口就扔在一邊。
總之絕對是會被家長狠狠教育一頓的類型。
幸運的是千島言並不是特彆喜歡這種甜膩的食物,否則他現在可能已經跟江戶川亂步為了一塊蛋糕打起來了。
對方吃飽喝足以後,還未等千島言開口,江戶川亂步已經自覺地帶上了眼鏡,語氣有些小驕傲,“你找的應該是小物件,是帽子吧?”
“嗯,是頂白色氈帽。”千島言回憶了一下,接著補充,“掉的地方就是你見到我的那裡。”
江戶川亂步抬手打斷了對方的話,“不用跟名偵探說那麼仔細,我已經知道帽子在哪了。”
“……?”千島言微愣,看著對方仿佛在等待什麼的表情,立即會意誇讚道:“哇哦,好厲害~”
聽起來有些敷衍,不過江戶川亂步並不在意這些,他極為受用地高傲揚起頭,“走吧,名偵探帶你去找回遺失的帽子。”
“先帶名偵探回武裝偵探社。”他接著補充。
“武裝偵探社在哪?”千島言順著問道。
隻見原本臉上還帶著得意笑容的少年表情肉眼可見的垮了下來,“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用你帶路了!”
千島言微噎,“標誌性的東西總該知道吧?”
“樓下有家咖啡店,在街角是紅磚房。”
還好對方仍舊記得一些東西,否則如果要讓千島言開始在橫濱找一家不怎麼出名的偵探社無異於大海撈針。
既然位置已經確定是在街角並且是紅磚房,那麼應該還是挺好找的。
在花了近兩個小時後,他們終於找到了目標。
千島言覺得如果不是因為江戶川亂步時不時的瞎指揮,他們浪費的時間可能會少一點,走到最後對方甚至幼稚的不想走路了,全靠千島言連拖帶拽這才到達武裝偵探社樓下。
回過頭看了一眼蹲在路邊滿臉寫著‘不想走路’的偵探少年,提醒道:“已經到了哦。”
“你自己去附近的巷子裡找找帽子,名偵探已經一步都走不動啦!”江戶川亂步說著任性地一屁股坐在花壇邊,也不管身下的地乾不乾淨。
千島言得知了帽子的大致位置也沒過多去要求對方什麼,他在附近的小巷子裡尋找著印象中那頂雪白的氈帽。
小巷子裡潮濕陰暗,吸入鼻腔的空氣帶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橫濱現在空氣裡似乎都夾雜著淡淡的腥氣,讓人分不清這究竟是海風的味道還是現在死的人太多屍體來不及處理。
借助著外麵的光線,千島言看清了巷子中的全貌,在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中間,有一隻罕見的三花貓身下壓著雪白的東西。
三花貓的耳尖微微動了動,警惕地抬起頭看向來到這裡的‘不速之客’,它從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呼嚕,看起來像是威脅,但是卻又在下一秒逃進巷子深處不見蹤影。
千島言沒有過多在意,他彎腰拾起地上那團雪白的物品。
在看清全貌後,他認出這頂帽子確實是自己好友費奧多爾的,隻不過原本乾淨保暖的白絨上麵站著些許灰塵和貓毛,試探輕拍幾下,發現能夠拍掉後鬆了口氣。
如果費佳知道他的帽子被貓當窩過,怕不是要洗上十幾遍。
小巷裡響起什麼物品滾動的聲音,從深處的陰影裡滾出一顆色澤鮮豔的紅蘋果撞在腳邊,上麵插著一把看不出材質的水果刀。
也許是那隻貓逃跑的時候無意間把蘋果從什麼角落裡踢出來了。
原本千島言對於這種被人遺棄的東西沒多大興趣,但是刀柄上複雜繁麗的花紋吸引了他一絲注意力。
按照腦海裡的印象,似乎每次在白霧消失異能者自殺的屍體旁邊都會出現這種插著水果刀的蘋果。
是某種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