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1 / 2)

橫濱租界中心廢棄高層建築「骸塞」。

空曠的大廳裡隻餘中央位置仍舊保留著往昔的輝煌,光滑可鑒的地板上倒映著天花板上的繁麗吊燈,其餘周圍一派狼藉加上被毀壞的石柱看起來像是遭遇過什麼暴力的洗禮,兩名青年身穿白色禮服坐在桌邊等待著姍姍來遲的第三人。

緩慢有規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太宰治眼眸裡閃過一絲詫異,看向推門而入的清瘦青年,來人裹挾著建築外屬於橫濱夜晚的寒意。

後者臉上眼眶下麵除了一如既往帶著黑眼圈之外,其他任何不適都沒有。

“來晚了呢,費奧多爾君。”大廳中的白發青年嗓音淡淡,卻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仿佛這也在他意料之中。

“深表歉意,遇到十分有意思的事情所以耽誤了點時間。”費奧多爾嗓音優雅低沉,他走到桌邊拉開空著的椅子。

還未等他坐下,隻聽太宰治忽然出聲,“費奧多爾君難道不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嗎?”

“嗯?”費奧多爾的視線掃過兩人身上的白色禮服,明白了什麼,“……非穿不可?”

太宰治嘴角帶著笑意,看熱鬨不嫌事大般,“這可是澀澤君的好意呢。”

澀澤龍彥讚同地微微點頭,“穿過前麵走廊就是更衣室,你的禮服我已經準備好了。”

費奧多爾也並不是那種執拗的人,他微微頷首,從善如流地起身緩步走向更衣室,步伐的節奏與他來的時候相同。

太宰治一直目送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深處,後者的身體看起來確實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當時以千島言離去時的信心滿滿和果斷態度來看對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費奧多爾,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後者身體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呢?

“太宰君好像對費奧多爾君很感興趣的樣子。”澀澤龍彥語氣平淡,一句明明本該是詢問句的話卻沒有絲毫疑惑的語氣。

“興趣?”太宰治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我隻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感興趣。”

既然對方已經否認,澀澤龍彥沒有繼續在意這一段小插曲,“說的也是,既然費奧多爾君已經到了,那麼,也是時候拉開這場表演的帷幕了。”

太宰治起身走到窗邊,巨大的落地窗在冷色調燈光的襯托下隱約散發著微弱藍光,從這個位置俯視下方可以囊括橫濱大部分的地方。

下麵燈火通明,霓虹燈五顏六色的彩光摻雜在一起,形成光怪陸離斑駁光影,從高空往下看去,熱鬨與詭譎隻在一線之隔。

靴子踩在大理石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太宰治頭也沒回,“衣服看起來很合身呢,費奧多爾君。”

這是一句任誰都能聽出來的敷衍和客套。

“謝謝,您的也是。”費奧多爾禮貌性地回複,他並不在意對方虛偽的態度,或者說今夜來到這裡的人都各有目的。

太宰治從玻璃窗外的絢麗光點中收回視線,落在費奧多爾身上,後者的禮服看起來隻換上了外麵一層的外套和毛絨披肩,裡麵高領襯衣扣子一絲不苟扣到了最上方,看起來滴水不漏,但是在對方坐下時,從稍長的黑色發絲晃動的間隔裡還是能夠清晰看見被發梢掩藏的痕跡。

“看來你度過了一個相當充實的晚上。”太宰治隱約察覺到一絲異樣,他唇邊掛著笑容,從容不迫地坐回桌邊。

費奧多爾十指交叉抵在下巴處,微微一笑,“這可得感謝您的推波助瀾,太宰君。”

太宰治盯著對麵那位清瘦的俄羅斯人,心中冒出了一個荒謬的猜測,他唇邊弧度不變,“難不成……”

雖然太宰治後麵沒有說出來,但對方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您想的那樣。”

“騙人的吧……”太宰治笑容有些勉強。

不對勁啊,不對勁,能夠讀心體術也占上風的千島言怎麼會在關鍵時刻拉跨呢?!他本來想著在今晚看費奧多爾笑話的。

“我認為您應該很清楚這一點才對,展現出來的特性可不意味著是絕對真實的。”費奧多爾意有所指地說道:“就好像您一直自稱自己體術不行一樣。”

“彆拿我跟你相提並論,我說的可是真的,畢竟與那群武鬥人員裡,我確確實實不堪一擊。”太宰治聳聳肩,表情看起來有些無奈。

不過,即使如此,費奧多爾也不可能會在體術上勝過千島言,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用某種手段欺騙對方獲得了主動權。

但是這樣一來的話……千島言……

太宰治表情變得有些憐憫,“你要倒黴了,費奧多爾君。”

費奧多爾表情看起來有些疑惑,“為什麼?”

“因為千島現在肯定氣死了。”太宰治說著又把椅子往後挪了一點,仿佛下一秒千島言就會破門而入一腳把費奧多爾踹出窗戶。

“您好像誤會了什麼。”費奧多爾輕笑一聲,“這個主意可是您給他出的,他現在對您的仇恨值比較高,說不準還以為是您想看他熱鬨呢。”

“……”

對方說的還真有點道理。

太宰治當初出這個主意最大的一部分原因是無論是千島言和費奧多爾兩個人哪個人吃癟與他而言都是個好消息,而他想要隔岸觀火的基礎建立在前者的勝利之上,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畢竟兩者之間勝率最大的應該是千島言,所以他先入為主光考慮要如何應對費奧多爾的報複了,完全忽略了千島言會吃癟的可能性。

這樣一來……

千島言如果破門而入後在費奧多爾與自己之間第一個踹的肯定是他啊!他和千島言可有很多新仇舊恨。

太宰治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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