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你長的那麼像,隻有住在這裡才不會被發現。”沐離一直偷偷注意他,發現他的臉色變化,很快就聰明地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麼。
皺著鼻子開口,她趕緊解釋了一句。
還有些委屈,難道她不想讓自己親生的孩子得到最好的待遇嗎?當初她一個人被背叛了感情,頂著重重危險生下的孩子!
莊徽低低地嗯了一聲,伸手推開了小門,說來要責怪,更多的罪責在他的頭上。
他無從狡辯。
“吱呀”一聲,小門被打開到左右的兩邊,正中間,一個矮小的身影驚惶地跑開,手掌捂著自己的臉。
很明顯,他之前一直躲在門後。
“郡主,小公子以前每日都盼著您來看他,喜歡在門後等待。”一名南疆侍女知道內情,咽了咽口水,上前低聲說了一句。
沐離的眼睛頓時酸酸澀澀的,她想起自己走的時候故意嚇小哭包的話,根本沒想過小哭包心裡的渴望。
而小哭包很乖巧聽話,知道不能被人看到臉,用自己的兩隻小手捂著。
“南安。”沐離怔愣的同時,莊徽看著急匆匆跑開的身影,輕聲喊了一句。
無人發現他的眸中飄過了一絲血紅色。莊徽在無聲地憤怒,若他當初沒有被人愚弄,他的長子該是最驕傲的小太陽。
不會如同一隻怯怯的小鳥一般,飛快而又害怕地跑開。
和旁人以為的不一樣,莊徽並非不願娶太子妃,繁育子嗣。相反,他無數次在自己的母親牌位麵前,構想過娶妻後兒女繞膝的畫麵。
他會有一位太子妃,不需要美若天仙也不需要出身名門,但她一定笑的很溫柔,眉眼彎彎。他們會生下若乾個孩子,兒子或者女兒,喊他爹爹,信任依賴地坐在他的懷裡。
“安安。”莊徽看著那個躲起來的小身影,目光溫柔,慢慢地走了過去。
沐南安跑進了房間裡麵,房門後,他牢記著阿娘同他說過的話,他被人看到了臉就會被抓走,爹爹有很多敵人,阿娘救不了他的。
所以當院門猝不及防被打開的時候,他顧不得看清來人就慌慌張張地跑走了。
可是現在,聽到了低沉又溫柔的聲音喚他的名字,沐南安覺得熟悉,忍不住從房門後探出了一顆小腦袋,捂住臉的小胖手也稍稍打開了一條縫。
他忐忑地看去,看清來人的同時眼睛瞬間變得亮晶晶。
是寶貝安安的阿娘,是寶貝安安的爹爹!他們一起過來安安這裡了!
他放下手,臉蛋因為巨大的興奮變得紅撲撲的,嘴裡喊著“阿娘,爹爹”,跑了過去。
莊徽蹲下身,不在乎自己身上耗費千金的蟒袍落在地上粘上塵土,含笑抱住了他的小身子。
沐離眼尖地讓人把院門關緊,守著,轉過頭來就看到小哭包已經到了負心漢的懷裡和他親親密密地膩歪起來。
拉了拉臉,她倒也沒說彆的。
她有些心疼方才的小哭包,就沒攔著他同自己的負心漢爹爹親近。
隻是,她不甘心地左看右看,額飾晃來晃去,怎麼都弄不明白,不過才見了一麵,小哭包為什麼就那麼喜歡他。
還有,那個負心漢,不也是不喜歡孩子的嗎?不然的話不會為了弟妹睿王妃一直不娶太子妃。
哪怕不娶太子妃,通房側室也可以呀。沐離見著中原的男子每一個都有很多女人,還有數不儘的庶子庶女。
聽聞,東宮至今還沒有承寵的女子。
就那麼喜歡睿王妃嗎?沐離想到這裡,目光開始變得嫌棄起來。
她大聲地咳嗽清嗓子,在小哭包看過來的時候硬生生將他從莊徽的懷裡奪了過來。
渾身上下都寫著阿娘最好四個大字。
小哭包突然到了阿娘的懷裡,莊徽無甚大的反應,他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一眼四周壞境,而後邁步進了房間。
房間一如他想的小巧,隻三間,放了床和小榻,又擺了書案桌子,空間已經不剩什麼了。
唯一的優點,用具一應上等,是他和理藩院的朝臣當年從國庫中選好的。
“孤帶的那些小玩意兒,放在這裡裝不下。”他語氣平緩地同抱著小哭包進來的沐離說話。
沐離鬼使神差聽出了幾分彆的意思,抿抿唇,理直氣壯地回了一句,“那就不放好了,裝進庫房裡麵裝的下。”
“孤是大魏的儲君,你是南疆的少主,南安住在這裡不合適。”莊徽想要自己的長子過的更好一些,他配得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
而不是憋憋屈屈在一林間小築長大。
“住在彆處會被發現!”沐離聞言忍無可忍地強調了一句,語氣不滿。
小哭包在她的懷裡也嗯了一聲,發現了會被壞人抓走。
“那又如何?”莊徽淡淡開口,目光平靜,“孤準備宣告天下,他是孤的長子。”
光明正大的皇長孫!